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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雨:突然浪漫起來的雨天

      雨季,顧名思義就是經常下雨的季節,而在雨天裡,人的心情會格外憂鬱,多愁善感起來,而吸血鬼也不例外。
  一連數日的綿綿細雨困住了所有人 的腳步,即使一傘在手,也沒有人願意外出,省得水珠纏身,因此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也沒瞧見,而抬頭向上看是讓人怎看也開朗不起的陰霾天空,幾乎霸 佔了整片天空的烏雲,像是會突然往下墜,又像是快要壓頂了,讓人胸口悶悶的,甚麼事也不想幹。
  在夜間部,無所事事的眾人快被雨水泡出菇來了, 為此大家都一致地各自沒事找事幹,譬如樞拐著零回房做(床上?!)運動去了,至於一向懶洋洋的支葵則把沙發推至窗邊,窩在那裡看雨,一看就看了好幾天,大 概是有雨不停,他不走的心態吧,說甚麼也不願意離開窗邊,任憑一條怎哄怎勸也沒用,日子久了,一條也放棄了,只在支葵睡著時,無奈地替愛人蓋上毛毯,免得 感冒。
  見支葵閉著眼,似是睡著了,一條無奈地歎了口氣,認命地拿過毛毯,輕輕地為支葵蓋上,卻沒想到支葵原來沒睡著,倏然張開眼,望向窗外被如針般幼細的雨滴模糊掉的街景,輕喚道:「拓麻,」
  「怎麼了?」被嚇到了的一條反射式問道,原來他還沒睡啊!
   「這場雨甚麼時候才會停?我一直在等,但它卻始終不停。」支葵問著,同時用手指在因濕氣重而冒出水氣的窗面上畫出串燒三兄弟來,最上面的大哥是一字眉、 大眼睛、大嘴巴,卻少了鼻子;中間的二哥小眼睛、小鼻子、大嘴巴,卻沒了眉毛;弟弟眉毛淡、小眼睛、大鼻子,卻沒了嘴巴,這麼一個串燒三兄弟實在鬼異得 很。
  看著玻璃上那要圓不圓,要方不方的串燒三兄弟,一條汗顏,完全不敢恭維支葵的畫藝似的把視線調到支葵精緻的臉孔上,問道:「是想外出嗎?」
  支葵搖搖頭,一邊為串燒三兄弟畫上背景,一邊道:「只是想看到它停雨而已。」
  「一時三刻怕是不行的了,畢竟現在是兩季,不過放晴的時候應該會很美吧,如果天氣好的話,還會看到彩虹。」一條摸著支葵的頭發道。
  「彩虹嗎?」支葵盯著被一大片灰黑的雲霧籠罩著的天空,若有所思地道,他有幻想有彩虹的景象,但想象不到,而且灰黑黑的背景下有一道七彩的橋的畫面,怎麼想也很古怪。
  「既然如此,我來陪你吧,等我一下。」一條收回手,溫柔地道。
  當他再度出現時,手上已多了本小說。
  支葵督了小說的封面一眼,是一堆看不明白的符號,他放棄刺激僅有不多的腦細胞去思考,直接問道:「這本是甚麼小說?」
  「是一本很有趣的德國小說,千里有興趣嗎?不如我唸給你聽?」一條坐在支葵身邊問道,他知道支葵不喜歡看小說。
  「嗯!」支葵喜沖沖地點頭,在一條懷內調整出舒服的坐姿後,他看著仍被雨水蓋住的街景,聽著那純正得像是德國人在唸書,流暢優美的聲音,他突然覺得扉裡暖暖的,好不幸福。
  啊,不對,不止只有這一刻,我們無論何時何刻雠麼幸福呢,拓麻……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你,因為大嫂說不行啊……
  有著抑揚頓挫的唸書聲驀然停止,一條微笑地看著懷內悄然甜睡著的支葵,合上書,俯下身,輕輕吻了吻支葵,道:「做個好夢,千里。」

 

 

第二場雨:晴天娃娃

        一覺醒來,自己仍在一條懷內,而雨也依舊下個不停,支葵歎了口氣。
  「怎麼突然歎起氣來了?」一條問道。
  「雨,還沒停。」支葵離開一條的懷抱,把臉貼在窗上,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外面道。
  而窗上的串燒三兄弟早已消失不見,只餘下隱隱可見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到。
  「沒辦法,因為現在是雨季。」一條抓住支葵那又想指染窗子的手,用力一拉,又把支葵穩穩地抱在懷中。
  「雨季啊……如果人也可以控制天氣就好了,我一定會讓它立刻停雨的。」支葵道。
  「這也不是不可以,我有辦法。」一條故作神秘地道。
  支葵轉過身,急急地追問道:「甚麼辦法?」
  「製作晴天娃娃來祈求晴天的到來。」一條伸手捏了捏支葵的臉頰道,沒辦法,他的千里太可愛了。
  晴天……娃娃?支葵腦中不禁浮現出一條和他一手拿針線,一手拿花布在縫製布娃娃的畫面,想著想著,他打了個囉嗦,道:「我不要。」
  「為甚麼?」一條不明白地問道。
  「我才不要拿著針線縫洋娃娃。」支葵嚷道。
  聽到支葵的話,一條愣了愣,隨即莞爾,天啊,他的千里為甚麼會這麼可愛呢?可愛得讓人想做壞事了!
  他揉著支葵的頭髮,輕笑著道:「誰放心讓你幹針線活了?哪怕是你把自己十根手指頭給扎出血來也未縫製好一隻洋娃娃吧?晴天娃娃很容易做的,完全不用一針一線,只要有一顆球狀的物體,一張廚房紙,一條橡皮圈,一支粗水筆就可以了。」
  「真的?」支葵半信半疑地問道,那可是娃娃咧!
  「當然,我甚麼時候驕過你了?」一條問道。
  支葵想了想,誠實地道:「沒有。」
  「所有我們先去雜物房找找看有沒有適合的工具吧」一條站起來道。
  剛打開雜物房,豆大的塵垢便迎臉撲來,似是在熱烈歡迎二人的蒞臨,讓他們不得不以手掩面。
  「真是多塵埃。」支葵看著表面佈滿一層厚厚的塵埃的雜物道,如果沒有拓麻和莉磨幫忙打理房間,自己的房間也大概是這樣子吧?至少相差不遠。
  「還是戴上口罩比較安全。」語畢,一向做事有備無患的一條拿出藍色的口罩為支葵戴上後,又為自己戴上。
  支葵不自在地扯了扯鼻子前的口罩,悶悶地道:「很不舒服。」
  「習慣就好,好了,來看看我們到底有沒有撿到寶。」一條拉著支葵開始東找西尋起來。
  「拓麻,這個行不行?球狀的。」支葵指著一箱紙盒,問道。
  「是兵乓球呢,大小剛剛好,千里真厲害。」
  當二人齊集了所需的工具回到大廳時,樞和零已安坐在沙發上,零罕見地穿著樞的高領衣服,可能是不習慣,零不滿地拉著領子,別過氣鼓鼓的包子臉,完全不給樞好臉色看。
  注意到一條和支葵,樞看了一箱的兵乓球一眼,問道:「你們拿這麼多兵乓球來幹甚麼?」
  「製作晴天娃娃,讓晴天快點出來。」支葵很有幹勁地道。
  「晴天嗎?可我喜歡雨天多一點,零也一樣吧?」樞伸手摟著零道,多虧這幾天的雨,他才可以把零拐回床去,把前幾個星期的份量給補回來,唉,這麼想著,又有點想……
  「誰要喜歡雨天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雨天了!還有你這可惡的吸血鬼!」零死死地瞪著樞,怒吼道,可惡的玖蘭樞,趁著雨天說甚麼不能外出,不然很容易感冒,然後就把自己拉到床上去,連續幾天也沒停過,發情也要適可而止好不好!唉,這麼想著,腰更酸了,該死的……
  「可剛才是誰這麼纏綿了,老婆?」樞在零耳邊輕語。
  聞言,零像炸開了毛的貓般,大吼道:「誰是你老婆了?玖蘭樞,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為何物啊!少跟我在這攀關係!」
  「當然知道了,和我戴著同一款式結婚戒指的人,不是我的老婆,又是誰家的老婆了?」樞捧著零那在無名指上戴著婚戒的手道,說罷還不忘在那白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趁機佔便宜。
  零的臉紅了,用力地抽回手,又別過臉去,這個玖蘭樞還真是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但為甚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甜呢?臉又會這麼熱呢?奇怪……
  「大嫂要一起來做晴天娃娃嗎?」支葵作出邀請道。
  「嗯。」零從樞的懷內掙扎出來,步姿怪怪的走向支葵,再不晴天的話,他恐怕就要在床上度過餘生了。
   於是四隻吸血鬼在客廳內製作晴天娃娃。
  「那個……千里,這個是……甚麼來的?」一條無比頭痛地看著眼前鬼異的晴天娃娃,汗顏地問道。
  「這個嗎?串燒三兄弟版晴天娃娃,有甚麼問題嗎?」支葵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此話一出,在場其餘三人皆無言以對,只默默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
  終於兵乓球沒了,所有的晴天娃娃都被倒吊在窗子上,混雜在其中的另類型娃娃特別的顯眼。
  雨,會停嗎?

 

 

第三場雨: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跳水漥?!

      藍天悠悠轉醒,烏雲悄悄退色,雨勢慢慢變弱。
  最後,雨停了,只餘下屋簷在滴水,一串串如珍珠般晶瑩的水珠順著簷縫流下。
  「啊!停雨了。」
  快睡著的支葵打一個激凌,醒過來了,他推開窗戶,新鮮的空氣被吹進屋子裡,霎時間,客廳充斥著雨後獨特的清新氣味,有點像薄荷香的清爽,又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青澀味,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總之他不討厭就是了。
  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嗎?
  支葵轉身,一溜煙跑出客廳,草草地穿過鞋子便走到外面去。他張開雙手,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很舒服……這種感覺就好。
  剛睜開眼,他的目光便怔怔地落在紅磚地上一灘灘深淺不一的水漥上。
  是水漥。
  支葵四周張望著,像是一個準備去做虧心事的小偷。
  沒有人在,那麼……應該……可以吧?
  支葵曲著膝,對準距離最近的大水漥,高高地躍起來,然後一雙腳準確無誤地落在水漥中,水花四濺,在地磚上留下一朵朵暗花,也在鄰近的水漥中牽起片片漣漪。
  一雙白淨的帆布鞋漸漸濕透了,漸漸變黑了,連褲腳也沾上了水漬。
  這時支葵腦中靈光一閃,他笑了笑,在水漥裡重重地踏著步,然後跨步走在乾旱的紅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水腳印。
  見鞋子快沒墨了,支葵曲起膝,重心交替在腳尖和腳跟之間,反覆數次,腳印終於出現了。
  是鬼異的腳印。
  支葵不斷的跳進水漥,又不斷地留下腳印,即使只是無聊的事,他也玩得不亦樂乎,甚至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人。
  突然一件熟悉的外套披到自己身上,支葵疑惑地拉了拉外套,轉身一看,不由得大嚇一驚,整個人往後退了數步。
  「拓麻,你甚麼時候來的?」支葵問道,剛剛做的事豈不是被拓麻看見了?
  如此想著,支葵忍不住偷瞄自己的傑作。幸好,除了新踏出來的腳印還看出得外,其他的都乾透了,幾乎看不出痕跡來。
  這時支葵想起大嫂(零)的話:「只要沒有證據,而你死不招認,誰(樞?!)也奈何不了你。」
  「怎麼可以不穿外套就跑出來,萬一感冒了怎麼辦?鞋都濕掉了,快進去洗熱水澡,要是得了香港腳(足癬)就麻煩了。」一條拉著支葵回去,唸唸碎著,他明白支葵的興奮,但再怎麼興奮也好都要照顧自己才行啊!臨關上門時,支葵仍念念不忘地看著水漥。
  再見了,水漥,因為拓麻不喜歡你。
  這雨停得突然又來得突然,轉眼間,傾盤大雨從天而降,對準地表當頭澆下來,發出瀝瀝淅淅的聲音,窗外又變得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見,能見度為零,但支葵仍安坐在沙發,看著街景,一看又是好幾天的時間。
  支葵歎了口氣,伸手摸著正上方那特別版晴天娃娃,喃道:「還會有效嗎?你能令雨停下來嗎?」
  當所有人來到起居室時都被嚇了一跳,因為所有窗戶都被挂上了一串串三連體的晴天娃娃。
  「這是怎麼一回事?」琉佳驚恐地問道,光看著這些鬼東西,她心裡就發毛了。
  支葵冷淡地督了琉佳一眼,又望向窗外,道:「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不是只有一顆頭顱嗎?」藍堂摸著下巴思考道。
  「這種小事不用太在意。」架院答道,反正只是一種迷信,就像旱災時,人們會跳降雨舞一樣,根本就沒道理可言。
  「還是高達模型好,吶,曉,放晴以後,我們去買00系列回來砌好不好?」藍堂問道。
  「好。」
  也許是晴天娃娃發揮了作用,滂沱大雨在早上變成了濛濛細雨,而所有窗都無一幸免地被畫上傷殘的串燒三兄弟,原因無他,只回支葵太無聊了,而藍堂又難得好心(?!)用他的特殊能力凍結住水氣,形成不會融化的薄霜。
  看著眼所及之處無一不是串燒三兄弟,琉佳覺得自己快瘋掉,她跑回房間,吼道:「一條拓麻,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看管支葵千里這小子嗎?就算是樞大人的親人也不可以隨意塗鴉啊!這是在破壞公物!」
  惡作劇得逞的藍堂看著琉佳陷入抓狂的狀態,立刻笑倒在架院懷內。
  而支葵剛想找一條,卻發現一條不在,他望向如先知般無所不知的樞,問道:「樞哥哥,你知道拓麻在哪裡嗎?」
  自從知道自己是玖蘭李士的兒子後,樞便不準自己喊他作樞大人了,說大家是對方世界唯一的親人,不應該這麼生疏的,然而直呼其名實在是太沒禮貌了,畢竟論年齡、論輩份,樞都比自己大,前思後想一番後,還是決定喊樞哥哥。
  「我也不清楚,但他不在月之寮。」其實知道一條去哪裡的樞答道。
  「出去了嗎?」真過份,不是說好了雨天不外出嗎?怎麼自己跑出去了?
  支葵看著逐漸泛白的天空,輕聲道:「快要放晴了。」
  支葵的想法也許比天文台還要準確,因為雨真的停了。
  既然一條不在,那不如……反正他不會知道的,不是嗎?
  這龐想著,支葵偷偷地溜出起居室,然而剛打開門,他便撞上了一道人肉牆。
  「拓麻,你回來了。」支葵難掩失望地道。
  「怎麼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看,我給你帶來了禮物。」一條把手上的紙袋塞到支葵懷內道,他知道千里想出外玩的心情,所以他只好盡力幫千里了。
  支葵打開紙袋,往裡面一瞧,是一雙水鞋。
  「這給我有甚麼用?」
  「穿上它,就可以出去玩了。」
  聞言,支葵歡呼一起,立刻換上水鞋便跑出屋外去。
  看著支葵愉快的笑容,一條也笑了。
  雨季,真是個好季節。

 

最後一場雨:陰天娃娃

      所謂雨季也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很快地大地踏進炎熱的八月,室外氣溫高達攝氏38℃,熱氣烤得四周看起來有點扭曲,像是有雙無形的手在扭著街 道。在這個熱得一出門就逾90%會中暑的日子裡,別說不喜陽光的吸血鬼,連活在太陽下的人類也不願意踏出門口半步,寧可留在家中和空調溫存一番,而吸血鬼 亦然,躲在月之寮,開著空調悠哉悠哉地過暑假。
  然而,雨季是過去了,但支葵仍守在窗邊,天天在歎氣。
  他不想要夏季,只想天天是雨天,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穿著一條送的水鞋出去玩啊!
  太陽幹嘛要出來?滾回家去睡覺不就好?太陽快下山吧!支葵心中如此喊道,又歎了口氣,他該慶幸這裡不是韓國,不然他會被太陽的粉絲追殺的。
  環視著滿屋的晴天娃娃,支葵靈光一閃,想要晴天可以用晴天娃娃來祈求,那想要雨天,不就是用陰天娃娃(?!)嗎?
  可很快地,一張小臉垮了下來,因為沒有兵乓球了,而外面……又……很熱……外出鐵定會中暑的。
  衡量一番後,支葵還是決定冒著被烤暈的危機外出,他帶上黑色的大洋傘上路了。
  「千里?」莉磨從樓梯下來,喊道,找遍整個大廳,卻發現要找的人已不在了。
  奇怪,人到哪裡去了?明明剛才還要死不活地趴在窗邊的。莉磨暗忖。
  其實她找支葵是想告訴他天文台發出了酷熱警告,還是遠離窗子比較好,但既然找不著人,唯有作罷。
  不過莉磨回房前仍不忘繞到廚房去偷吃藍堂的冰淇淋,沒辦法,天氣熱嘛。
  於是當藍堂喜沖沖地打冰箱,滿心期待地準備吃冰淇淋時,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而自己最愛吃的巧克力冰淇淋早已失去芳蹤。
  「沒有!沒有!沒有!為甚麼會這樣?」藍堂把頭探進冰箱去,仔細地尋找著,可就是找不著,當然他不知道冰淇淋早已落入莉磨的胃裡。
  「怎麼了,英?」
  見藍堂久久未回房,少不免擔心的架院下來找人了。
  藍堂淚水汪汪地看著架院,可憐兮兮地道:「曉,冰淇淋不見了。」
  「別這麼不開心,可能因為其他人不知道那是你的,不小心吃掉了。」架院揉著藍堂的頭髮道。
  「不可能!我可是特意貼著藍堂專屬的紙條在包裝上的!嗚!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吃冰淇淋。」藍堂傷心地道。
  「那我現在去買冰淇淋回來給你吃好了。」說罷,架院便轉身準備出發。
  聞言,藍堂連忙拉著架院的手,阻止道:「別去,算了吧,現在太陽很猛。」
  「沒關係,我很快便回來,怕悶的話就邊看漫畫邊等,知道嗎?」架院道。
  「嗯,曉,你真好。」
  「傻瓜,我只會對你好。」
  
  好不容易來到運動用品專門店,自動趟門關上的一刻,快要被烤溶了的支葵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空調果然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可是店子內再怎樣清涼,外頭還是一樣的熱,即是說一出去,自己還是會被蒸發掉的。
  拿起洋傘,支葵認命地踏出專門店,繼續和太陽對抗,其實他真的很想回身衝回店內去的。
  「這不是支葵麼?真有緣!在街上也能遇見你!」理事長拉著黑臉的零來到支葵面前,打招呼道。
  「嗯。你們在這幹嘛?」支葵問道,大嫂不是在執行任務嗎?為甚麼會和理事長在一起?
  「這個問題問得真是妙絕了,就讓仁慈又親切,活潑又可愛的我回答你吧!我和小零零正打算吃刨冰,不如你也一起來吧,不吃點冰來降降溫,很容易會中暑的!」理事長故裝可愛地道。
  「別把我拉進去,想吃冰的人只有你而已,我還趕時間去完成任務!還有不準這樣叫我!」零冷冷地道,但手始終沒有甩開理事長的手,果然是個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的小受,難怪當受的前途大好,所以說他是反身無望了,你說對嗎?
  於是,理事長一手拉著支葵,一手拽著零往人山人海,生意興隆的刨冰店進發。
  沿路上,他們又非常有緣地遇到架院,雖然理事長力邀架院加入他們的吃冰行系,但還是被架院一一拒絕了。
  「不了,英還等著我帶冰淇淋回去,你們自己去吃吧。」
  就這麼一個理由就堵住了可以十日十夜不停說話的理事長的嘴,讓他張了口卻吐不出一隻字來,讓零噴噴稱奇。
  看著那英挺的背影走遠,理事長由心而發地歎道:「真是個愛妻的好丈夫,不知道樞也是否這樣對我可愛的兒子?」
  「誰是你家兒子了!」零惡惡地道。
  「樞哥哥很寵大嫂的。」支葵道。
  「哪裡寵愛了?」零低吼道,要是真的寵愛自己就不會明知道自己明天有任務,夜裡還是照樣把自己往床上拖!該死的玖蘭 樞!
  支葵望著零,沒有答話,吵架對他們來說是情趣之一吧?
  吃過刨冰,支葵感覺到整個人由內至外的涼快起來,臨離去前,他把洋傘塞到零的懷中。
  「幹嘛?」零不解地道。
  「大嫂留著吧,會有用的。」支葵認真地道,因為他的陰天娃娃,天很快就會下雨,大嫂當然需要雨傘。
  「不要,你自己留著。」零把洋傘塞回支葵手上去,開玩笑,敢情這小子是瘋了嗎?竟不撐傘回家?一定會中暑的。
  「你拿去。」
  「不要。」
  「要。」
  「不要。」
  二人你推我嚷的,久持不下,但最後誰也沒拿到洋傘,因為洋傘被理事長拿走了。
  「既然你們都不要,那就由我來接收好了,這真是把好傘子。」理事長打開洋傘看了看,又收起來道。
   真幸運!他正愁著忘了帶雨傘出門呢!今天早上,天文台預測有強烈季候風來襲,晚間會下雨時,他就不斷提自己要帶上雨傘和夜刈約會,可他就是忘了,幸好遇 上支葵,拿到了洋傘,不然可以和一向不帶雨傘出門的夜刈在大雨下相擁在一起,共撐一把雨傘的美夢就要破滅了,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雨傘大了點,不過不能 摟在一起,肩並肩總可以了嗎?
  結果理事長帶著雨傘快快樂樂地和夜刈約會去了,零去做任務了,支葵也在快要化成水蒸氣的一刻成功抵壘,回到月之寮。
  
  除了支葵期待雨天外,樞也一樣喜歡雨天,因為只有雨天,零才會乖乖留在寮內。
  看著昨晚激戰連連的地方,樞在心中歎了口氣,零,這次你又要離開多少天?
  適時,一陣清脆的叩門聲響起,來人是支葵,樞這時才記起一條回本家去了,只餘下支葵一人。
  大家都是被留下來了。
  「樞哥哥,要一起來製作陰天娃娃嗎?」
  陰天娃娃嗎?真是有趣,我很期待你會不會因而回來我身邊。
  終於晴天娃娃下台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天娃娃,當然其中亦不乏傷殘三兄弟版本。
  這天的黃昏,天空特別的火紅,彷彿正被熊熊烈火燒著,但這一片嫣紅倏忽即逝,天空變得昏暗、灰濛。空氣變得不安份起來,化成一陣狂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連高大的樹木也快要站不穩似的東搖西擺,而被狂風拍打著的窗戶也發出了「呯、呯!」的聲,像是在喊痛。
  正當天空完全踏入漆黑之際,一道銀白的閃電破天而出,直衝向地面,瞬間照亮了世界後,大地又瞬間退回黑幕裡,讓人窺探不到黑色幔布的背後是甚麼。
  滴答、滴答、滴答。
  似乎是有甚麼東西從雲霧裡掉下來了,撞上了脆弱的花朵,不堪一擊的花莖一下子被折斷了。
  「是下雨了嗎?」支葵興奮地問道。
  「才不是,是颱風來了。」藍堂嘴巴吃著冰淇淋,眼睛看著電視道。
  「嘖!居然下冰雹了!」琉佳瞄了瞄天氣報導道。
  「沒有下雨嗎?」支葵失望地道。
  「大概沒有。」莉磨答道。
  
  冰雹連連之下,零正在奔跑,目的地是月之寮。
  早知道晚上會刮颱風,零就不會拒絕支葵的洋傘了,雖然不知道在面對冰雹時有多大作用,但總比沒有的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
  月之寮慢慢地出現在眼前,零加快了腳步,然後用力一躍,在半空中又踏了身邊的樹幹一下借力,成功從沒上鎖的窗戶躍進房間,半跪在木地板上。
  剛站起,零便看到了樞,他別過臉去,靜靜地站著。
  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啊……
  抱著換洗的衣物,正打算去洗澡的樞看著零,道:「回來了,零。」
  真的回來了,而且還很誘人,真想吃掉……
  「嗯,我先去洗澡。」零隨便拿了件衣服便往浴室走去,完全沒看過樞一眼,更沒留意到樞手上的衣服。
  是你自己說要洗澡的,與我無關,零。
  「好啊。」樞奸笑著道,但背向他的零完全看不到。
  零轉身想關上浴室門,卻發現樞也跟進來了。
  「你進來幹嘛?我要洗澡。」零盯著樞質問道,他有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我也是來洗澡的,你沒瞧見我早就拿好衣服嗎?」樞故作無辜地道,不過他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見樞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零棄械投降,道:「那你先洗。」
  可樞怎可能這麼好心讓零離開,他一手摟住零的腰,一手關上門,戲詐地笑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們一起洗。」
  「誰要和你一起洗澡了,放手,我要出去,你這麼愛洗澡,你就自己洗個夠吧!我不阻礙你了!」零拍打著樞的手,試圖逃離樞的懷抱。
  就知道沒好事發生,他才不要被拖到床上去,到時候就真的插翼難飛了!
  但零不知道只要樞想要,無論在哪裡,他錐生零都是逃不過被壓的命運,即使是浴室亦然。沒辨法,誰叫他跟了這麼聰明的腹黑攻呢?
  「零這是害羞了嗎?都是老夫老妻,有甚麼地方沒看過的?而且我也幫你洗過澡,不是嗎?該碰的都碰過了,不該碰的,也碰過了。如果你還是害羞的話,我們來做些事分散你的注意力好了。」
  不等零回答,樞抱起他跨進浴缸裡。
  今夜,又是一個令人心跳加速的晚上。
  雨季,真是個讓人感受到幸福(?!)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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