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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附屬高中沒有柳生 比呂士,卻多了位關西天才—忍足 郁士,他刻意遠赴神奈川升學的原因猶如通俗而經典的言情小說中的劇情般不可思議—情傷。
  那個酷愛夏日的酒紅髮少年永遠停留在十五歲的夏天裡,生命無法前進。
  誰也沒料到現實中也有如此狗血的橋段,心血來潮外出散步卻飛來橫禍,一場車禍帶走了向日 岳人,像貓般的少年。
  「加入網球社嗎?我和你都剛好缺了名拍檔,湊在一起剛剛好。」同班的仁王自來熟地走到忍足身邊,邪笑著問道。
  看著仁王,想起柳生到東京升學的消息,忍足笑了笑,這應該叫同病相憐嗎?同是被遺棄的二人竟一致地沒有太多的傷感,也許狼與狐狸都天性冷血。
  「忍足 郁士,習慣站在後場。」
  於是老謀深算的關西狼搭上狡猾成精的狐狸,組成史上最陰險奸詐的雙打組合,令人聞風喪膽、毛骨悚然。
  在真田的庇祐下,總算安全升上初三的赤也由太子成為皇帝,手握大權的他終於享受到特權帶來的便利,同時也理解真田為甚麼那麼愛責罰人,畢竟任意罵、任意罰,對方絕無還手之力實在太爽了。
  繼赤也成為新一代暴君,上代已作古,榮封太上皇的真田也在高中正式登基,成為高中部的皇帝。
  配合地理優勢,赤也不時率領成員加入高中部的部活訓練,美名為互相砌磋。
  「赤也,太鬆懈了,吃飯不可以發呆。」真田道,只見赤也拿著筷子,光看著便當不動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裡是立海大附屬高中的天台,沒錯,不是初中部。想爭取更多時間見面的赤也每逢上學天也提著便當翻鐵絲網找真田共度午膳時光。毅力、決心之大,從他為了 不迷路,刻意沿路留下獨家路標可窺一二,這件事讓大家哭笑不得,當中仁王不忘調侃道:「如果你能把這份心思投放在課業上,你一定是學年第一,再也用不著真 田為你補課。」
  這話氣得赤也牙癢癢的,恨不得撕了這副皮囊,但海帶豈能跟狐狸鬥?他也只好默默找個牆隅,以手指在地上畫個圈圈詛咒仁王了。
  真田一聲令下,赤也立刻挾起一件捲蛋,扔進嘴裡,負氣地道:「才不是發呆!我這叫認真思考!」
  「別一邊吃一邊說話,這很容易噎著。你在想甚麼,有結論了嗎?」真田問道,這一年他覺得距離真田爸爸這職位又近了一大步。
   「副部長,你不要詛咒我!我只是在想已經快一個學期了,為甚麼柳生學長對點消息也沒有,好歹也給我們一張明信片吧?」赤也斜視真田一下,悶聲道,雖然他 和柳生學長的對話不多,但印象中他跟大家一樣很照顧自己,有時候沒做功課又怕被副部長罵,又不敢讓柳學長知道,自己都會找柳生學長替自己完成課業,而他也 很親切地喊自己作赤也,再如何生疏也不至於連收明信片的資格也沒有吧?
  「柳生他很忙,東京那邊的課業很繁重。」真田找個藉口矇混過去,既然柳生選擇離開,自然會切斷一切關係,免得觸景傷情。
  「那他在東京那邊會繼續打網球嗎?會和別人組成雙打,然後在全國大賽上和你們對戰嗎?」赤也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柳生學長也組成新雙打,豈不是和仁王學長對戰了?看著各自的新拍檔,他們會有甚麼感想?妒忌?還是傷感?
  赤也覺得只要不是沒感想,甚麼情感也沒關係。
  「應該不會了。」真田猜測道,那個人是為了仁王才學打網球,加入網球部,現在他既然連仁王也捨棄,還怎會繼續打網球?
  真田猜得不錯,隻身到東京升學的柳生沒有加入網球部,握在手中三年的球拍被他留在神奈川的家裡,宿舍裡應擺放球拍的位置換成過去熟悉不已的哥爾夫球桿,仍留在身邊的,就只有一顆殘舊的小網球。
  柳生也不明白當初臨走之際,自己為甚麼會帶上這顆網球,但握在掌中的感覺讓他安心不少。
  算了,不就是顆網球嗎?都已經帶來東京,就留下來好了。
  這顆網球連同木盒被柳生收進抽屜的深處。
  不論多麼晚才放學,柳生每天都到街邊網球場坐上一會兒,看看少年少女們在球場上奔跑,盡情為追逐網球而流下一身汗水,不過他從不曉得這時候的他目光中帶著深深的懷念與喜愛。
  不論心態如何,人只要活著,尚存一口氣,生活就會連串進行下去。
  新的生活對柳生而言一點真實感也沒有,猶如踏在雲霧中,搖搖晃晃,醉生夢死。到底當天發生甚麼事情,他做過甚麼事情,他都記不起來,毫無印象,彷彿行動的不是他,唯一有記憶的是課本上大量無聊的知識。
  他很清楚這上虛幻如夢中花,水中月的枯燥生活就是現實,有仁王在的瘋狂世界才是夢境,一個佈滿紅線的銀色夢境,短暫卻令人記憶猶新,美好卻得不到半分留戀。
  該夢醒時則夢醒。
  即使再來一遍,我還是一樣選擇離開,你知道的,仁王。我在騙自己,而你則替我圓謊。
  轉身準備離去,一道黑髮少年的身影便硬生生闖進柳生的視線當中。
  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那脾氣暴躁的學弟來找他了,要不是眼前人擁有一雙如寶石般的紫眸,他想他大概已喊錯名字。
  「柳生 比呂士,沒記錯名字吧,嗯哼!」
  這種傲嬌的口吻,配上少年不經意間以指尖捲動髮端的招牌動作,柳生頓時確定眼前人是聖魯多魯夫的觀月 初。
  「你好,觀月君。」柳生客氣地回道,這個人應該是來發掘人材,準備劇本。觀月和不二的事,即使當時遠在神奈川的立海大也略有所聞。
  「既然來了,為甚麼不打一場再走?」觀月走到他身邊,看著球場,淡淡地問道。
  「我已經很久沒打網球了。」柳生輕描淡寫地道。
  「那為甚麼要來這裡?如果還想著網球,為甚麼要放棄?」觀月轉而望向他,眼神銳利地問道。
  柳生平靜地回望觀月,風紋不動地回應:「只是恰巧經過罷了。」
  看著柳生漸遠的身影,觀月覺得他應該能從那几乎沒血緣關係,外貌卻異常相似的超級遠房親戚身上取得很有用的資訊。
  
  上了高中,從初中同業裡耳聞仁王風評的教師們和直升上來的初中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原因無他,只因混世大魔王,狡猾的欺詐師仁王收斂了不少,不像從前那樣閒來無事便捉弄人,上課不會再把八寶粥裝在嘔吐袋裡裝吐,對於課業也比以前積極了不少,減少了逃課的次數。
  教師們都歎道仁王君終於長大了,變成熟了,懂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同學們都說是幸村和真田教導有方,讓仁王改邪歸正。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騙人對他而言已失去樂趣,別人再如何被騙得頭昏腦漲,他也無法從中得到快感、滿足,心還一樣的空虛,他想這欺詐功力到達最高境界的後遺症。
  乏味、黯淡無光的每一天,他都感到無聊至極,再能睡也不過睡上十二小時,餘下的十二小時放任腦袋空蕩蕩的滋味怪難受的,他只好投放精神到學業上,把那些艱深,難以理解的知識記到腦子裡去,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想想現在認真學業,天天向上的自己,又想想自己欺詐師之名,仁王覺得過於安份的生活壓根兒不是自己的作風,於是偶然他也會機械式地重操舊業,證明自己還是那騙死人不償命的欺詐師,僅此而已。
  午膳時間,教室內只有仁王一人,他一手托著腮,一手快速流暢地轉動筆桿,眼前是一道深奧的數學題。
  流連於指間的籃筆驀然而止,仁王把臉壓在那白淨的答題紙上,望向薄如綿絮的浮雲。
  不如曠課吧,反正放學後沒部活,不用怕真田,忍足也不會跟幸村打小報告。仁王半瞇起眼,暗忖。
  打定主意後,仁王帶上錢包和手機離去,連桌上的筆與紙也沒收拾一下。
  逃學第一準則,一身輕便得讓警衛想不到你要逃學。
  一身不讓人起疑的打扮,加上午膳時間閘門大開的天時地利下,仁王輕聲溜出立海大,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覺得自己的時間好像停在初三的那個春天,無法前進,存在於這苦悶的時空中,只有軀殼,所以才會完全失去自我般地生活。
  現在的他才不是真正的仁王 雅治……
  「仁王 雅治!」一名一看便知道是黑幫老大,一身俗氣的白色西裝、花襯衣,戴著一條粗金鏈的粗獷男子領著十多名長得蛇眉鼠眼的小嘍囉圍住仁王。
  眼見將有一場腥風血雨,途人紛紛驚恐萬分地躲開,就怕一不小心便惹禍上身,反之事件中的主角仁王仍是嘻皮笑臉地看著這群黑道人士,神色若然令人產生他只是一名路人的誤會。
  以前的自己再如何無聊都不會找上這些人來愚弄,仁王撥了撥頭髮,一派輕聲地問道:「找我有何貴幹,田村?」
  「我們老大愛才,大人有大量地給你最後一次難得一遇的大好機會,讓你加入我們,一起賺大錢!」在一旁的小跟班叫道。
   「是你們理解力有問題,還是我的表達方式有問題?我再說一次,我絕對不可能加入你們。」仁王一臉厭惡地道,上個月他閒著沒事幹,打破了自己的規矩,狠狠 地戲弄這黑幫老大一番,讓他在人前大出洋相,卻不料這極愛面子的老大不僅不尋仇,更反其道而行,邀請自己加入,說自己是不可多得的人材,想必是認為把自己 收歸手下,更能一洗恥辱吧?雖然他仁王 雅治也非善男信女,但尚未跟自己過不去,要加入黑幫,淪為過街老鼠。
  「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田村勃然大怒地道,這小子還要讓他丟多少次面子才甘心?
  見眾人臉露凶光,心思細密、慧黠的仁王早已準備隨時逃跑。
  「那還得看你有沒有資格請我喝罰酒。」仁王不屑地道,敵人越生氣,便越多破綻,自己便越有機會逃跑。
  看準時機,仁王鑽進人縫間,一溜煙地跑去。
  「追!」
  翌日,仁王帶著一身皮外傷回校,前腳剛踏入校門,便被一旁恭候多時的訓導主任拖到指導室去訓話,一唸便是一個早上。
  「你沒事吧?看你一身傷的。」同班的忍足一臉同情地道。
  「不礙事。被小混混纏上,跑不過便打了場架,不過他們的下場比我更慘。」仁王笑了笑,回道。
  臉貼OK繃,又帶瘀傷的仁王剛到網球場便成了焦點。
  「嘩!仁王,你幹了甚麼事?怎麼被人打了?」丸井指著仁王的傷,叫道。
  「雅治,你要不要回家休息?」幸村關心地問道。
  「太鬆懈了!仁王,揮拍五百下,掌上壓三百下,俯臥撐腿屈膝一百下!」真田處分道。
  「仁王他真的沒事嗎?」胡狼擔心地問道,現在的仁王很反常,而且整個人消瘦了不少,看狀況確實令人放心不下。
  「再給他一點時間。」忍足回道。
  求學、練習,加上不時跟小混混在大街追逐,一年時間匆匆過去,他們依然沒有任何有關柳生的消息,也不曾在大賽上看見他。
  高二是充滿危機的一年,沒有鬆懈下,真田和赤也的事還是曝光了,驚動了真田家的上上下下,長輩們更特意聚首一堂,召開嚴肅的家族會議。
  原本愉快美好的聖誕假期平添一抹灰暗與緊張,不安的氣氛令赤也失去慶祝的心情。
  「柳學長,副部長已經三天沒跟我聯絡,他會不會出事?」赤也擔憂地道,三天前東窗事發,真田在電話裡頭說了幾句話便切線了,直到現在仍音訊全無。
  「種種跡象都表示真田仍未解決問題,不過你放心,真田妥協的機會率為0%。」柳道。
  「對,真田可是一塊頑石,就算真田上下一家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苦情戲碼逼真田就范,和你分手,他也不可能答應。」仁王拍了拍赤也的肩,不知是刺激他,還是在安慰他,讓眾人汗顏。
  「這我當然清楚!輕易放手才不是副部長的作風!但我就是很擔心他,無法光坐在這等消息!啊!不管了,就算真田一家人比副部長還要門神臉,老子也要去找副部長!」赤也坐言起行,讓柳攔也攔不住。
  「算了,蓮二,赤也找弦一郎去也未嘗不是件好事,畢竟醜婦終需見家翁。」幸村道。
  「但赤也懂得去嗎?」丸井問了一道很現實的問題。
  「赤也迷路的機會率為100%。」柳肯定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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