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式刃的部落格

「她好歹是你女朋友，如果你想和她保持這關係，就該好好待她。」仁王道，他很清楚柳生不會為了自己而放棄任何東西，因為不值得。想著也覺得可笑，他居然替情敵說好話，不過算了，反正這所謂的情敵根本毫無殺傷力。
　　柳生給板野發了則短訊便關上手機，不讓她有回覆或回電的機會。和仁王並肩走回宿舍，他覺得他們好像回到初中的畢業遊行，只想暫時避開所有人，和對方在一起，享受片刻的溫存。
　　這次我們有四年的時間，雅治。柳生靜靜地握上仁王的手，暗忖。
　　明白柳生所想，仁王泛起一抹淺笑，向柳生靠近幾分。
　　這樣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再次看見板野時，仁王不禁猜想這女人有堵人癖，每次出現都擋在大門前攔路。
　　「比呂士，我收到你的短訊了，你還好吧？」整夜守在宿舍大門前的板野關切地問道，現在她很不安，若說這兩年多來，她覺得柳生距離自己很遠很遠，那現在就是柳生快要離開了。她討厭這種感覺。
　　「沒事，喝了點酒罷了。天色已晚，妳趕快回宿舍，不用擔心我，仁王會照顧我。」柳生伸手搭上仁王的肩，拒絕了板野欲上前攙扶的好意，淡淡地道。
　　「可是，女生比較細心，而且我是你女朋友，照顧你是本分。」板野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不見讓步。
　 　「嫂子，妳是女生，不方便進男生宿舍，被人看見了難免有閒言閒語。而且晚上路上不太安全，妳還是趕快回宿舍，不然發生甚麼意外便不好了，柳生也會傷心難 過，內疚一輩子。妳不用怕沒人照顧他，我是他室友，平日受盡他的照顧，今天就讓我來照顧他吧。你便相信我，放心回去，嫂子。」仁王道。
　　板野看著仁王好一會兒，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再不甘心也沒用，這一仗她輸得徹底，只因對手是男生。若仁王是女孩子，她還有藉口生氣，耍任性，指責柳生跟其他女孩子走得太近，關係過於曖昧，令她失去 安全感，然後要求柳生避嫌，別和仁王往來，光明正大地趕走仁王。可現實是柳生和仁王不過是好哥兒們，兄弟情深厚，更是合作無間的雙打拍檔，經常出雙入對很 正常，自己完全沒理由阻止他們往來。要是她來硬的，鬧脾氣，甚至大發雷霆，吃虧的反而是自己，毀了自己高雅大方的形象，變成疑心重、善妒、小心眼的偏執女 人。
　　想到這，板野歎了口氣，她該如何清除這個障礙？
　　東大圖書館內，柳生正在翻閱厚厚的醫學書藉，認真地備課，但身旁的仁王面前不止一本書或筆記也沒有，更沉默地不斷揮舞雙手，時而往上爬，時而往左移，完全看不懂他在幹嘛，這古怪的舉動引來旁人的注目。
　　忍受不了仁王的行為，柳生掏出手機，撥弄好一會兒後，便放在桌上，繼續看書，分析病例。
　　差距不到一秒，透過大氣傳送，仁王的手機無聲地震動了。
　　
　　你在幹甚麼？
　　發信人：柳生 比呂士
　　
　　仁王笑了笑，打了數隻字，按下發送鍵。一封短訊讓他安份下來，直盯著手機看，由衷地期待柳生的回覆。
　　手機剛傳來一陣震動，柳生已眼明手快地拿起來。
　　
　　我在練習默劇。
　　你知道的，
　　我修讀演藝部。
　　發信人：仁王 雅治
　　
　　明明彼此就坐在身邊，垂手可觸的距離，二人卻以短訊交流，仁王忙著拿著手機打字，看回覆，全然忘了練習一事，而柳生已分了心，難以繼續鑽研病例。
　　一個上午的時光在短訊傳來覆去中度過。
　　
　　我們去吃午餐吧！
　　發信人：仁王 雅治
　　
　　柳生收起手機，以行動作為回答，簡單地收拾一下桌上的書便和仁王離去。
　　想也當然，躲板野足足一星期之久的二人再度在大門前被逮個正著，看著一臉得意之色的板野，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比呂士，我們去吃午飯好不好？我們很久沒見面，我很掛念你。仁王君也一起來吧，和我同行的這位朋友對你很有興趣，十分想認識你，和你交個朋友。」板野 一把拉過友人，熱情地邀請道，只要仁王有好朋友了，他們便不會常常在一起，而且她只是好心介紹女生給男友的朋友，絕對沒甚麼陰謀和打壞心眼的主意。
　　原來是想為朋友牽紅線。二人暗忖。
　　「仁王君，你好，我叫美崎希 奈奈子，是直理央學姐的學妹，也是唸商科的。」女孩禮貌地打招呼。
　　在板野的遊說下，四人一起逛街、看電影、吃晚餐，看似兩雙情侶在約會，但貌合神離，連基本的親密動作也欠奉，好幾次板野主動牽柳生的手都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讓走在後頭的仁王在心中發笑。
　　仁王掏出手機，發了則短訊，便別過臉和美崎希不著邊際地聊天。
　　
　　喂！喂！喂！
　　這樣子好嗎？
　　人家都主動了，你還躲她，
　　小心待會兒她哭鼻子喔！
　　
　　發信人：仁王 雅治
　　
　　都看見了啊……果然是仁王。柳生笑了笑，信手回覆。
　　
　　你想我們牽手嗎？
　　原以為你只顧著和別人瞎扯一番，沒空留意我。
　　
　　發信人：柳生 比呂士
　　
　　你知道的，我總得交點戲給嫂子看。
　　若她不滿意，可天天找女生來和我相親，
　　那我還要不要活啊？
　　如果你們牽手，我也會牽手。
　　
　　發信人：仁王 雅治
　　
　　見柳生反覆拿著手機發短訊，感到不對勁的板野問道：「比呂士，是誰發的短訊？竟傳得這麼頻密，是有甚麼急事嗎？」
　　「沒甚麼大不了，同學問一些有關功課上的問題。」柳生隱瞞道
　　「是嗎？」
　　「嗯。」
　　怕板野起疑，接下來的約會他們都不再傳短訊。
　　仁王自浴室出來，坐在柳生的床上，道：「你們交往以來都這麼疏離冷淡，板野都不會抱怨嗎？」
　　柳生很自然地抽走仁王肩上的浴巾，替他擦乾頭髮，回道：「最近有一點點抱怨我們見面時間太少。」
　　「那下次我假扮你和她約會，如何？反正你沒空，我也可以順道練習練習，各有得益。不過那時候得委屈你躲在房間裡用功。」仁王笑了笑，提議道。
　　柳生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問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不然我問你幹嘛？怎麼？你該不會對我沒信心吧？」仁王斜視柳生，問道。
　　「相反，是對你太有信心，你一定會胡來。」柳生淡然地應道。
　　「我不會的，你放心，我怎捨得破壞你紳士形象？」
　　「毫無說服力。」
　　話雖如此，對於仁王有空沒空也盜走他的手機，取代他和板野傳短訊、約會一事，柳生還是隻眼開隻眼閉，不加以阻止。
　　「吶，柳生，你猜猜，現在是哪部手機傳來短訊？」仁王兩手各執一部手機，問道。
　　「哪部也沒關係，反正要回覆短訊的人是你。」柳生冷靜地道。
　　「別這麼揮興嘛，來猜猜看，猜錯了可沒有懲罰。」仁王嚷道。
　　「你的。」柳生道。
　　「賓果！答對了！柳生果然厲害！」說罷，仁王打開短訊一看，續道：「是美崎希傳的短訊，她似乎很熱心，很想和我交往。」
　　「那你呢？」
　　「我還未想找一個固定的名義女朋友，反正單身有單身的好嘛。不過我不會和她斷絕來往，畢竟是嫂子介紹的，她也真心想我和美崎希修成正果，所以拒絕了會很麻煩。」
　　陷入複雜的四角戀一年後，神奈川傳來驚為天人的消息，切原 切也考上東大了！
　　於是身為舊相識，和他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眾人浩浩蕩薄地出發，在公車站等待赤也的到來。
　　「超過約定時間已有三十分鐘。」手塚道。
　　「可能是公車誤點。」幸村猜測道。
　　「公車誤點的可能性為60%，赤也迷路到其他地方的可能性為20%，公車發生意外的可能性為10%，赤也上錯公車的可能性為50%。」柳道。
　　「柳說的話出錯的機會牽為0.0003%，畢竟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現實會發生甚麼怪事。」乾道。
　　「咦？不會吧？難道赤也進化了？迷路的可能性破天荒地低，以往這可能性不都超過80%嗎？」仁王驚奇地問道，這就是所謂的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嗎？
　　「因為伯父伯母親自送赤也到車站等車。」真田解釋道。
　　「而且這公車是直通車，由神奈川到這裡之間不停站，所以切原不會提早下公車。」乾補充道。
　　「真是太不華麗了。」
　　一群帥哥又在車站苦等半小時，來自神奈川的公車終於姍姍來遲地載著赤也駛進車站。
　　車門甫一打開，長高了不少的赤也立刻興奮地跳下車，撲進真田懷裡，喜悅地叫道：「副部長！我考上東大了！」
　　「我知道，赤也。」真田摸著赤也的頭，喜悅地道。
　　「咳！咳！咳！居然無視華麗的本大爺，實在是太不華麗了！」自戀的跡部不滿地道，看見他們相逢的畫面，他開始懷念從前和慈郎在一起的時光，早知道便不送慈郎出國了。
　　這時，滿心期盼與真田見面的赤也總算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部長，柳學長，仁王學長，忍足學長……柳生學長也在這裡嗎？」愉快的笑容在發現柳生時瞬間冷卻下來，赤也到現在仍無法釋懷柳生不告而別，扔下大家。
　　「赤也，很久不見了。」柳生道。
　　「赤也，我們來接你，免得你迷路，找不到東大在哪。」觀月道。
　　「咦？不會吧？初，你怎會在這裡？」赤也指著觀月，吃驚地道。
　　觀月一臉無奈地回道：「之前我不是說我也唸東大嗎？你的記性怎會差得連這種事也忘了？」
　　「說起來，還真像有這回事。」
　　「赤也，恭喜你考上東大。」幸村祝賀道。
　　「明明赤也考上東大的可能性只有20%，為甚麼會這樣？」直至現在，柳仍不可置信地唸道，難道他的數據有問題？
　　「柳學長！你這樣說太過份了！」赤也不滿地叫道。
　　「蓮二，你是不是忘了計算愛情的作用，如果把愛情的魔力計算在內，切原考上東大的可能性為80%。」乾道。
　　仁王痞笑著搭上赤也的肩，道：「赤也，你唸哪個學系？」
　　「城市規劃！」赤也自豪地道。
　　幸村、柳生和忍足的笑容僵住了，乾和柳連筆也握不住。
　　「太鬆懈了。」
　　「真是不華麗。」
　　「太大意了。」
　　「這是哪門子的劇本？」
　　「你們這是甚麼反應？」赤也不爽地問道。
　　「你確定你不會把城市改建為巨型迷宮嗎？」仁王替眾人說出心聲。
　　「仁王 雅治！」赤也氣急敗壞地吼道。
　　「等你規劃的社區落成後記得通知我。」忍足認真地道。
　　「為甚麼？」赤也偏過頭，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要告訴親戚朋友們，讓他們別住進去，不然一輩子也別指望回來了。」忍足補上一槍。
　　「夠了吧你們！別以為老子好欺負！老子可是切原赤也！」
　　打鬧一番後，仁王唯恐天下不亂地建議：「赤也，我帶你到酒吧慶祝你走運地考上東大好不好？」
　　「甚麼走運？老子可是真材實學考上來的！是你走運才對！」赤也嗆回去道。
　　「仁王，二十圈。」真田道。
　　「甚麼？」
　　「三十圈。」
　　看著仁王跑遠的背影，觀月捲著頭髮道：「其實仁王的建議不錯，赤也應該從未到過酒吧，他是時候見見世面。」
　　聞言，赤也立刻點頭如搗蒜，道：「對！副部長，你就帶我去見識一下嘛！」
　　「太鬆懈了。」
　　「好嘛，就這麼一次，副部長。」
　　敵不過赤也的撒嬌，再加上大家的勸說不，真田讓步了，表示如果那間酒吧品流不複雜，可以考慮看看。
　　在幸村推薦及手塚的保證下，眾人來到一間名為「深月」的高級酒吧。
　　「還挺符合本大爺的美學，不虧是手塚認同的酒吧。」跡部打量著酒吧的裝潢，滿意地點頭道。
　　「真田的嘴角微微放鬆了o.o1度，看來真田對這裡感到滿意的可能性為80%。」乾的眼鏡自動逆光一閃。
　　「幸村、手塚，真罕見呢！你們會帶朋友來，那我領你們到包廂去。」身穿侍應服的美男子親切地道。
　　「阿木！原來你搬到東京來了！難怪上一年一直沒遇見你！」—眼便認出美男子是自己曾經的鄰居，赤也一把擠開幸村和手塚，快樂地叫道。
　　「這不是赤也嗎？你也到東京來了？」阿木瞪大雙眼，問道。
　　「對！我考上東大！」赤也自豪地道。
　　「真的？假的？赤也竟考上東大？」
　　「哈！哈！看來大家都知道你的成績不怎樣呢！」仁王取笑道。
　　包廂內，氣氛十分熱鬧輕鬆，連向來臉癱的真田和手塚臉色也柔和起來。
　　正當大家用紙牌玩七級豬玩得不亦樂乎之際，仁王口袋傳來陣陣規律的震動，他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收到短訊。
　　「怎麼了，仁王？」坐在對面的忍足問道。
　　「發愣可不行，我們不會等你的！」赤也叫囂道。
　　「就算我一心N用也比你強多了。不過這沒甚麼，板野發短訊過來而已，完全不礙事。」仁王看了已達五級，危險得很的赤也一眼，隨手打了片字隻語，敷衍過去。
　　聞言，眾人的臉色變得很奇怪，赤也不禁問道：「板野是誰？」
　　「板野 直理央，柳生的女朋友。」仁王嘻皮笑臉地答道，一個有名無實的女朋友。
　　「甚麼？柳生學長有女朋友了？」赤也激動得拍案而起，連膝蓋撞上桌角也不覺痛，叫道。
　　「赤也，坐下來。」真田道。
　　赤也不忿地哼了聲，但還是乖乖地坐下來，暗自生氣：「柳生學長怎可以這樣做！太過份了！」
　　「雅治，為甚麼板野會給你發短訊，她不是比呂士的女朋友嗎？」幸村打探道。
　　「對，沒錯，她沒有發給我，而是發給柳生。看！這是柳生的手機，才不是我的。」仁王放下一張反面的紙牌，往左一推，滿不在乎地道。
　　被仁王的話弄糊塗的眾人決定不去過問這件麻煩事，繼續專心地玩七級豬，反正最後倒楣的都是那個不通氣的女人。
　　其實從半年前起，一直和板野傳短訊和約會的人都是仁王，只是無知的板野絲毫不察覺，更感窩心，因為等了兩年之久，她的「柳生」終於關心她，常常和她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