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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童少天他們很相熟,可對於他們第一次登門拜訪,鍾皓天心裡剎是忐忑。
  門鈴聲響起,他跟著方家成到玄關,看見華天齊被童少天推了推後背才不情不願地接過他手上的膠袋遞給自己,鍾皓天也臭著臉伸手接過,往裡頭一督,損他:「真沒想到你也知道上門作客要禮貌客氣一些。」
  「雖然不認為方家成家要講禮數,但童少天面提耳吊地說要買些水果給你,好堵住你這張嘴巴,我只好從善如流了。」華天齊嗤之一笑,跟他頂嘴。
  見二人怎樣也處不好,總要針鋒相對,餘下的二人無奈地對笑,打圓場。
  戳了戳華天齊的側腰,童少天朝他擠眉弄眼,暗示他給自己一點面子,別跟自己的朋友唇槍唇戰,可惜華天齊撇開視線,擺明不買他的帳。
  同樣不打算休戰的鍾皓天眼珠賊賊地溜轉一圈,狡猾一笑,哼!不能明著令方家成為難,難道我就不會暗著來,換個法子折騰你,挫挫你銳氣嗎,臭小子?
  忽然被笑嘻嘻的鍾皓天搭著肩,狀似親暱地邀請自己一起打遊戲機,心裡泛起一陣雞皮疙瘩的華天齊料想這滑頭的傢伙肯定另有企圖。本想開口回絕,可看見那雙圓滾滾的杏目裡頭赤裸裸的挑囂,他便氣不打一處來,一口答應下來。一旁的童少天扶額歎氣,他們倆還真是火星撞地球。
  事實證明鍾皓天找到了欺負人的好方法,華天齊對遊戲並不拿手,完全是個戰五渣,不論是運動競技、賽車、格鬥還是打怪物或喪屍的遊戲都輸得慘兮兮,常常被秒殺。
  所賞著華天齊越來越黑的臉色,為了忍著脾氣不發作而死死攥著遊戲手柄的吃癟表情,心裡早已樂得直開出燦爛小花兒的鍾皓天貓哭老鼠地安慰他:「多玩便上手了,我陪你練習,別灰心。」,便繼續把遊戲裡的小人砍得滴血不留。
  學不會教訓似的,華天齊啐了口,輸了也不改囂張地叫嚷再來一場,跟人死磕到底。鍾皓天笑不攏嘴的繼續在遊戲裡虐他,把他往死裡整。二人各自坐在茶几兩側的地上死命按按鈕,目不轉睛地瞪著熒幕同時嘴上不忘互相咒罵。
  看不下去的童少天忍不住出言指點後,索性離開沙發,直接坐到華天齊背後,環著他,握著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怎麼玩,替人扳回局勢,讓鍾皓天大為不滿。
  「這是我和華天齊的對戰,你搞甚麼混局,童少天?」大學時代常常和童少天以不同遊戲決鬥,總是平分秋毫,不敢輕敵的鍾皓天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他新手上路,不太懂得怎麼玩,我教教他有甚麼問題?」
  你見色忘友的混蛋!鍾皓天不爽地暗忖。
  到了後來華天齊索性放開手柄,靠在童少天懷裡雙手抱胸看他們二人玩,不時在鍾皓天處於劣勢時落井下石,狠狠地嘲笑。
  「又不你在跟我對打,你好意思挖苦我嗎?」鍾皓天死命按著按鈕,不屑地大叫。
  「難道你沒聽過笨人出手,聰明人出口嗎?」瞟了他一眼,華天齊露出一個欠扁的挑囂笑容:「要是不服氣,你大可找方家成下場代你。」
  見自己莫名奇妙地被拖下水,一直作璧上觀的方家成優雅一笑,姿態優美地站起來,藉口說給大家切水果潤潤喉便躲到廚房去。
  待他端著水果回來,鍾皓天依然一邊跟童少天在遊戲中廝殺,一邊跟華天齊拌嘴,忙得不可交叉。他無奈而寵溺地笑了笑,把盛著水果的碟子往前面的茶几上一放,順手拿過削成小兔子造型的蘋果,坐到鍾皓天身邊餵他吃,笑道:「一心二用,你忙不忙?」
  嘴裡咬著果肉,鍾皓天語音含混,自信滿滿地道:「即使一心三用,我也不會輸!」
  「最好是這樣。」瞄了他那正在倒扣的血槽一眼,華天齊拿過剝了皮,掰成兩半的橘子,說風涼話。
  一局結束,鍾皓天放下手柄,望向碟子,驚奇地道:「方家成,你平日不是用刀子把橘子切成八片嗎?怎麼今天用手剝皮了?」
  「因為我不吃刀子切開的橘子,怎麼?吃醋?」華天齊斜視他,得意地問道,快抓狂吧你!
  聞言,方家成和童少天哭笑不得地對望一眼。
  「少幼稚!就憑你?哼!難得很!方家成會把蘋果削成小兔子給我吃,你那橘子算甚麼?」鍾皓天一臉不在乎地說,心裡卻恨不得把這死小孩的脖子擰斷。
  「是嗎?」尾音拖得長長的,華天齊冷笑一聲:「我是沒有那弱智的小兔子蘋果,可至少他們都會幫我剝橘子,而童少天不會給你削蘋果。」
  「誰稀罕他削的蘋果了?」白了他一眼,鍾皓天慪氣地重重咬了一口蘋果,沒想到力道過猛,咬到舌頭了,痛得他一手掩著臉頰,嚎叫一聲,眼泛淚光。
  華天齊,我就知道攤上你這爛貨準沒好事發生!鍾皓天在內心臭罵他。
  「怎麼了?咬到舌頭嗎?給我看看。」把人摟進懷內,方家成關切地問。
  還在好奇他怎麼了的華天齊立時笑出聲音來,這個人逗秀了嗎?連吃蘋果也能咬到舌頭,太蠢了!
  童少天無奈地輕拍他大腿一下,向方家成投去一記抱歉的眼神。
  這一回他聽話地收斂了,變成低著頭偷笑,卻讓鍾皓天更加生氣。
  「別跟他一般見識。」吻了吻他的耳垂,方家成輕聲道。
  「切!就我一個人大方!」鍾皓天掐了下腰間上的手,鼓著腮子,眼睛卻是一片笑意,顯然沒有在生氣。
  「你一向大方。」握著他掐自己的手,方家成淺笑。
  「對你小氣一點未嘗不可。」鍾皓天抬起下巴笑道。
  「你和他一起出門到商店街買菜去。」沒有回話,方家成關掉遊戲轉了個話題。
  「甚麼?」互瞪的二人不約而同地大呼一聲,便各自撇過臉去,看得童少天在心裡偷笑。
  「不然你們打算一起下廚嗎?」方家成報以一笑,悠哉地反問。
  在選項一個比一個糟糕下,兩看生厭的二人不情不願地一起出門。二十分鐘的路程,二人隔著半個身位,沉默地走完。
  因為方家成喜歡到商店街購買生活用品,假日一起出門買東西時總被拉著到這裡來,久而久之,鍾皓天也習慣了走上二十分鐘的路到這邊添購物品,放棄走路不到五分鐘便到達的超市。
  店主很熱情又是名話嘮,鍾皓天則健談外向,進店後二人便很熟稔地閒聊起來,把跟著進門的華天齊晾在一邊。
  「鍾先生,那個年輕人是你的朋友嗎?」店主大叔好奇地問。
  「不是,朋友的朋友而已。」搖了搖手,鍾皓天努力撇清關係。
  「是嗎?算你便宜點,三十五塊便行了。」見杵在一角,默不作響的華天齊走過來,店主朝他友善一笑。
  剛付了款,便瞧見身旁多出一隻手搶先接過塑膠袋,鍾皓天一臉驚訝地打量原本還躲在一角裝陰沉的他,滿腹疑惑地道:「你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人?居然幫我提東西?」
  「沒辦法,誰叫你比我矮,我都不好意思欺負矮子了。」揚了揚下巴,華天齊依然跩得跟二五百沒啥兩樣。
  「他也只比我高一點點,好意思得瑟嗎?」鍾皓天不甘心地高叫,卻沒有搶回袋子自己提的意思。
  「差不多有一個額頭也是一點點嗎?幸好你是矮子,不然方家成還真看你不上眼。」抬手比劃了二人的身高,華天齊哼笑道。
  鍾皓天啐了口,負氣地走他前面,你就是免費勞工,不用白不用!
  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華天齊跟著他走進一間甜品店,那濃郁的奶油芳香和甜膩的砂糖味道充斥在空氣中,彌漫在四周,讓人變得黏稠起來。他不禁輕蹙眉首,腳步一頓,便利索地轉身,退出門外,不願進去。
  一臉興奮地盯著凍櫃內精緻小巧,裝飾得很漂亮的甜品,正為選擇哪一款而苦惱不已的鍾皓天撇過頭想問一下同行人的意見,卻沒找著人。環視一周才發現他佇立在門外,一臉無聊地仰望天空發呆,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名在思考人生哲學的文藝青年。
  這貨在裝甚麼逼?鍾皓天心裡咕嘀,推開門,探出半邊身子,問:「喂,你幹嘛不進來?在耍甚麼帥?」
  督了他一眼,華天齊蔑視地道:「沒你這麼幼稚。」
  「喜歡吃甜食哪裡幼稚了?你倒是說說看!」鍾皓天不滿地質問。
  「哦?」斜視他,提起的語音拖得長長的,華天齊轉身,隔著櫥窗看著店內走動的女學生,謔笑道:「那就充滿少女心好了。走少女風的鍾皓天,整天吃甜的,難怪長不高。」
  「去死!不愛甜食的你最好很成熟!」炸毛了的鍾皓天瞪了他一眼,回到店內,用甜品慰藉心靈。
  回程路上只提著蛋糕盒,一身輕鬆的鍾皓天猶豫地喚:「喂!」
  「幹嘛?我有名字的。」督了他一眼,華天齊頗為不耐地道。
  「真的不用我幫忙提東西嗎?」瞄了瞄他手上大包小包的塑膠袋,鍾皓天感到不好意思,就算人家是自願的,全部讓他拿也有點說不過去。
  「等你長得比我高再說。」華天齊冷淡地道。
  「只會拿身高壓我是吧?也對,你就只有這麼一處地方比我好。」
  儘管是無意義的幼稚吵架,但氣氛已比之前來的時候好,二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損走回家。
  「都幫忙提東西了,看來相處得不錯。」童少天接過他手上的重物,開心地笑道。
  活動著被提手勒得充紅的手指,華天齊咕嘀:「如果真讓他累著,方家成還不把我大卸八塊嗎?」
  童少天哭笑不得地道:「原來你也有怕方家成的時候,那你幹嘛還要死跟人家磕到底?」
  「快進廚房去,少囉嗦。」推搡他的肩,華天齊把人趕走。
  「乖乖別跟鍾皓天吵架好不好?」退後一步又走上前,肩膀輕撞對方一下,童少天以討好的語氣,跟他打商量。
  「馮他也值得我大動肝火跟他吵嗎?」
  聽見對方那說鄙視便有多鄙視的語氣,童少天汗顏地誹腹:「敢情你之前跟他的抬槓是鬧著玩,增進友誼的交流方式嗎?」
  但見他雙目閃進一絲精光,湊到自己耳邊,低聲問道:「那傢伙最害怕甚麼東西?」
  心感不妙的童少天小心翼翼地問:「你打算幹甚麼?」
  「別多事,告訴我便是了。」華天齊卻不願說,見狀,童少天無可奈何地勸說:「我說,華天齊—」
  沒興趣聽他說教,華天齊跟他談條件:「如果你說了,今晚回去我陪你試第十八式,你不是很想試試那姿勢嗎?」
  訝然地望向他,童少天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不騙你,快說。」華天齊毫不猶豫地點頭,催促道。
  美色當前,童少天猶豫掙扎不到三秒便果斷地出賣兄弟,道:「其實他怕看鬼片。」
  「不愧是胸腔藏著粉色少女心的白痴。」華天齊評論。
  看見二人旁若無人地放閃光,鍾皓天可不樂意了,內心咆哮:「要不是老子推波助瀾,你們倆能一起嗎?還在我面前說悄悄話!」
  他用力地把童少天推進廚房,為了不讓華天齊朝裡頭張望還特意關上門。哼!叫你們在老子面前秀恩愛!
  拍拍手,一臉滿足的鍾皓天回身走進客廳,便看見華天齊手裡拿著遙控器,手指按個不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電視停在自選電影頻道上,而那長長的一列清單上全是驚慄片,鍾皓天頓時背上一寒,雞皮疙瘩,寒毛直豎而起。
  「你、你、你幹嘛、嘛、要、要看這種片子?」用力地嚥了嚥口水,鍾皓天閃閃縮縮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不安地捏著小熊抱枕,結巴地問道。
  被他這反應逗樂了,心情愉快的華天齊嘴角上揚,他努力忍住笑意,故意淡泊地道:「不看這種片子,難不行要看美少女戰士嗎?」
  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了鍾皓天一眼,露出了然的笑容:「怎麼,你該不會在害怕吧?」
  「怎、怎可能?誰、誰會害、害怕?這種、一看便知、知道是假的、東西,我、我才沒害怕!對!不害怕!」心虛的鍾皓天神色慌張地高聲反駁。
  點選影評有五顆星的鬼片,華天齊放下遙控器:「那就一起看。」
  隨著故事的劇情推進,感受到身邊的軟座往下塌的幅度增加,華天齊偏頭望向正死命往自己身上靠的鍾皓天,嫌棄地道:「你幹嘛坐過來?很擠擁,你知道嗎?」
  抱緊自己專屬的小熊抱枕,努力抑壓閉上眼,大喊媽媽的衝動,鍾皓天往他身上挪了挪身體,嘴硬地道:「我冷,不行嗎?」
  「可我熱,你走開。」說罷,華天齊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
  相比起互掐的兩隻,方家成和童少天顯然相處融洽,交情不錯,在廚房裡分工合作,閒聊著。
  督見他有口難言的屈憋表情,方家成很貼心地問:「你有些事情想問我是不是?」
  童少天看著水位緩緩上升,浸過蔬菜的水槽,感到難為情地道:「就是有點好奇他小時候和你的事。我聽他說小時候你們一起洗過澡,關係很好的樣子。」
  「吃醋?」方家成挑挑眉,問道。
  童少天連迭搖頭否認:「不是吃醋,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我和他啊……」停下切肉片的動作,方家成露出懷念的表情,萬分感慨地道:「也真的只有小時候關係很好了。」
  「哈啊?你們現在的關係還是很好吧?」童少天不解地道。
  「不比當時。小時候他明明長得很可愛,很正太,還小小的一隻。可惜長著便長歪了,不止走了樣,還比我高那麼一點點,看得我心裡叫恨,怎可能給他好臉色看?不整他已算是仁慈。」方家成一臉折腕地道。
  還真想過養成Play!童少天臉容抽搐,汗顏地暗忖。
  倏然客廳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和一記吃痛的悶哼,嚇得廳房裡的二人扔下刀和菜,如箭般急奔向客廳。
  只見鍾皓天把華天齊撲到身下,一雙手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緊閉著眼地鬼叫著,而被勒得難受的華天齊則掙扎著,伸手扯他的手腕。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打架嗎?」把二人分開並隔離,方家成順手摸來遙控器,關掉發出陰森音效的電視,沒好氣地問道。
  「你有病!看鬼片用得著這麼激動嗎?趁機謀殺也不帶你這樣玩!」華天齊摸著被掐痛的脖子,喊道。
  「看兒片不尖叫才不像樣吧?我慘叫有理,你反對無效!」一手按在方家成大腿上,鍾皓天傾身上前,反駁。
  「那你慘叫便慘叫,幹嘛掐我脖子?」華天齊反問,他頓時無語了。
  華天齊露出勝利的姿態,哼了聲,挖苦道:「就說你只看美少女戰士!」
  「誰說的!老子看的是海綿寶寶!」鍾皓天一臉認真地澄清,客廳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沉默之中。
  這個答案有甚麼區別嗎?三人汗顏地暗忖。
  「你不是買了蛋糕嗎?要不要現在吃?」率先回過神來的方家成問道。
  「要!雖然本想吃過晚飯才吃,但我買了很多,現在先吃一點也沒關係,走!」真的蠢蠢地被移開視線的鍾皓天跳下沙發,拉著方家成歡樂地走進廚房。

 

 

老納又來廢話:

人物一多,劇情線便混亂了,時間線的安排讓我一個頭,兩個大,暫時先寫了這個,沒想到這個情節也會寫了這麼多字。
話說昨天才知道原來鮮網不知何時改成會員才可看看文章,我最初是無帳號看文的說,超自由和開放。
又抽了,差點以為自己去了晉江,怎會昨天上載了,今天還沒看到?!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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