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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前不著夕陽、後不著日出的深夜,也許是接近清晨的殘夜,反映外頭仍盡是黑漆漆一片,沒有半點星光燦爛,沒有一絲月色低垂,也沒有縷縷旭陽的光輝,丸井半睡半醒之際,聽到有人在叫喊,好像高呼著副部長三個字。
  副部長……副部長……副部長……是誰找真田?丸井努力聽著那透著絲絕驚恐和絕望的呼喊聲,卻始終聽不清楚。
  是誰?部長的靈魂嗎?可部長把真田喊作弦一郎啊!難道是真田遇害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丸井頓時清醒過來,連忙衝出房間,叫醒同伴。
  唯一的伙伴柳生(仁王假扮的)道:「呼喊聲是從赤也房間傳來!你守在門口,我去喊人!」
  「好!一切小心,柳生!」丸井點頭道。
  眾人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如箭似地奔跑著,只見丸井心急如焚地守在門外。
  「我來開門。」在眾目睽睽下到大廳拿取鑰匙的大石慎重地道。
  「情況如何?」假扮成柳生的仁王大為緊張地問道。
  「剛才你走了沒多久,裡頭便傳來玻璃碎片聲,接著便沒再發出任何聲響,赤也是不是已經死了?」不敢進去的丸井低著頭道。
  「窗戶被砸碎了,房間沒人在。」大石率先走進房間,道。
  手塚尾隨而進,直走向窗戶,探頭一望,匆匆扔下一句切原墮樓了便飛奔而出。
  「慈郎、岳人,你們留在這裡別讓任何人移動物件,注意別人的小動作,除了自己外,這裡所有人都可能是兇手!」冥戶說罷便拉著鳳趕到赤也身邊去。
  「菊丸,你代表青學留下來監視大家。」
  「沒問題!你放心,我不會讓兇手毀掉證據。」
  當手塚、仁王、冥戶、鳳和大石趕到墮樓現場時,赤也還留有一絲意識,但大家都確定他沒救了。
  「赤也……」仁王一臉悲傷地喚道。
  白色泡沫混合著腥紅的血沿著唇邊滑下,赤也緩緩囁嚅著:「副部長……這房子……要吃掉我……副部長……你在哪……你說過……你會保護我……」
  五人束手無策地默言看著重傷的赤也一再重覆呼喚真田,直至斷氣,赤也仍緊緊攥著仁王給他的帽子,相信著真田會來保護自己。
  「他一定很信賴真田學長。」鳳傷感地道。
  「至少讓他死得瞑目。」冥戶難得感性地伸手替他蓋上眼簾。
  「太大意了,我們都忽略了他的精神狀況。」手塚內疚地道。
  「不,這不是一時疏忽導致的意外,而是謀殺。兇手讓他吃下興奮劑或迷幻藥之類的精神科藥物,令他陷入幻想中,發狂之下縱身一跳,墮樓身亡。」仁王指著赤也嘴角的泡沫,補充道:「這是他曾服下此藥物的最有力證明。」
   「不可能!我們都是良好學生,不會持有這種藥物!」大石斷言,的確,作為品行端正的好學生,他不可能有途徑取得這些非法毒品,然而他所依靠的犯罪組織不 一樣,沒甚麼是他們辦不到的!自己只需拿著溶劑走進設在天花上的密道,像《樓閣上的散步者》般把藥物倒進赤也口中便完全殺人計劃。
  「這可不好說,立海大的仁王 雅治可不是甚麼善男信女。要是他的話,持有這些藥物也不奇怪。」冥戶一臉懷疑地道。
  「嗯?你在懷疑雅治殺了赤也嗎?」假扮成柳生的仁王瞇起眼,不悅地問道,這種時候比呂士應該會力挺自己是清白的。
   見二人氣氛充滿火藥味,鳳連忙打圓場,道:「你誤會冥戶學長的意思了。就算仁王學長真的藏有這些藥物,也給切原君服下一定劑量的藥也不表示他蓄意殺害切 原君。柳生學長,你應該也曉得所謂的興奮劑或迷幻藥其實都是治精神病的藥物,針對情緒不穩定,異常低落的病人,也許仁王學長正為了安定切原君的情緒才讓他 服下藥物。」
  「還是太大意了,我們間接害死了切原。若不把他們分隔,他便不會服下過量的藥物而失足墮樓。」手塚仍然悔恨地道。
  「好了,我們別再追究責任,這太沉重了。我們先把切原的遺體運回房間去,畢竟我們不能就這樣把他放在這裡。」一片沉默後,大石道。
  「我會向真田說明這件事。」仁王撿走帽子道,這樣子他一定會振作起來,然後以王者的姿態邁向死亡。
  叩了叩門以示禮貌後,仁王逕自推門而入,一直跪坐在床沿的真田對此卻毫無反應,不若平日般斥責他太鬆懈,讓向來缺少同理心的仁王也不禁感到一分心酸。
  仁王快速卸下偽裝,拉過椅子,坐在真田對面,一反常態,認真而嚴肅地看著他,喚道:「真田。」
  真田的眼珠緩緩轉動,對上仁王的星眸,彷彿在問發生甚麼事了。
  「赤也被殺了。」仁王不跟他廢話,直指重點。
  真田徒然一顫,死氣沉沉的眼神忽然重新點亮了,他沙啞著嗓子,沉著氣問道:「你在說甚麼?」
  「我說赤也他死了!他被殺死了!而你任由他遭毒手!沒有好好保護他!」仁王咆哮道。
  「怎會這樣?切原怎會被殺掉?」真田難以置信地道。
   「當你耽溺於失去部長的傷痛時,這裡發生連續殺人事件,赤也崩潰了,誰也無法安撫他,最後我只好假扮成你伴在他身邊,讓他安心下來。你知道這代表甚許 嗎?他只信賴你,全心全意地相信你這個部長能保護他,帶他逃出生天!可你呢?你做了甚麼?甚麼也沒幹!你辜負了他的你的信任!」仁王吼道。
  「切原……」
  仁王把帽子塞進真田懷裡,道:「你知道嗎?直至嚥下最後一口氣,他都緊抓著這頂代表著你的帽子,痛苦地喚著你!」
  「切原……真是太鬆懈了!作為王者,竟沒有盡義務回應他的依賴。」真田握緊拳頭,道。
  「不要再意志消沉了,真田!既然你未能好好保護他,那麼正少你得替他報仇,找出真兇!」
  
  「真田!」看見真田恢復威嚴和神采的狀態,丸井從沙發跳下來,大叫。
  一定是赤也的離世令真田清醒過來!雖然這麼想很不近人情,但赤也,至少你的死有所價值,如果能活著離去,我會連同你的份一併努力活下去!
  「我要揪出真兇替切原報仇。」真田掃視一圈後,霸氣十足地揚言。
  「我們已經向仁王問過話,他堅決否認給切原服食藥物,亦聲稱自己從沒接觸這類藥物的交易。另外,案發現場也找不到盛載藥物的容器。」大石報告。
  「當時我們三所初中也有代表留在案發現場互相監視,防止兇手偷走證物,所以我們可以肯定容器從一開始便不在在房間之中。」岳人道。
  「嘶!所以誰有辦法取得藥物便是犯人,嘶!」
  「如果說到藥物,除了仁王,柳生也有方法拿到手吧?」冥戶斜視實際是仁王的柳生道。
  「因為據說柳生和忍足一樣出身醫生世家!」慈郎補充道。
  「我沒有殺害赤也,也沒有持有這類型的藥物。」敬業樂業的仁王維持著柳生那紳士的形象,冷靜而堅決地否認。
   「你們別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們這群有錢人還不是可以高價以非法手段購入藥物!你們一定是妒忌我們立海大後繼有人,有極具破壞力的赤也繼任部長一職!相反 你們冰帝人才凋零,良莠不齊,下任部長一職遲遲沒有理想人選,一直懸空著,因此為了保持競爭力,你們殺了赤也!」不甘同伴受懷疑,丸井平地一聲雷地反駁 道,但他全然忘記其實冰帝早已有了人選,那個總喊著下剋上的香菇頭日吉。
  「甚麼?我們冰帝怎麼會做出這麼鄙陋的事?不可能!」直正的鳳極力否認。
  「而且我們冰帝人才輩出,陣容頂盛,才不怕你們區區一個切原赤也!完全沒放在眼內!」岳人嘔氣地還擊。
  慈郎悄悄扯了扯岳人的衣角,小聲地道:「可是我們確實尚未決定下一任部長的人選。」
  「那種事不重要!」岳人喊道。
  「太鬆懈了!正因為你們連強敵也輕視才招來失敗!」真田斥道。
  「甚麼?你們還不一樣敗在青學手中嗎?何況我們好歹打敗了手塚!」冥戶不滿地回敬道。
  「嘶!跡部打敗部長是因為他卑鄙和剛好走運而已,嘶!」海堂恨恨地瞪著冰帝僅活存的四人,不屑地道。
  提到那場無人不曉的世紀對決,手塚不自覺地撫上左肩。
  「這麼說來,果然是青學的人合謀死小景!」慈郎大叫。
  原本心平氣知的討論逐漸變成失去理智的對罵,讓素來沉穩內斂的手塚、充滿王者氣魄的真田和與世無爭的鳳很無奈。
  「太大意了!」
  「太鬆懈了!」
  手塚和真田同時斥道,讓眾人住止了未說完的話。
  認為自己過於激動而尷尬不已的大石僵笑著道:「大家也餓了嗎?要不要吃飯?」
  「我們各自派代表下廚,彼此監視,防止兇手下毒,柳生。」真田道。
  「長太郎,由你負責沒問題吧?」冥戶不甘示弱地道。
  「放心交給我。」
  「不要大意地上吧,海堂。」
  「嘶!」
  「我們能讓桃城到飯廳一同吃飯嗎?」菊丸問道,因為連續兩次發現兇案而被列入嫌疑犯的桃城此刻正被關在房間裡頭。
  「我是沒所謂,反正飯菜不經他手,他便無從下毒。」冥戶聳聳肩,道。
  「為防止他逃跑,我來押送他。」真田道。
  「嘶!只要與食物有關,那個笨蛋才不會落跑,嘶!」
  「對,他不會的。」菊丸點頭道。
  「我不相信你,所以我也要跟著去!」岳人瞪著菊丸道,也許出於既生瑜,何生亮的情意結,他對菊丸一直存在莫名的敵意。
  「順便領仁王來吃飯,他一直待在房間裡,怪可憐的。」因為同班,所以交情尚算不錯的丸井道。
  「這兩把鑰匙便是了,給。」對清楚房間編號後,在大家見證下,大石慎重地拿起桌子的鑰匙。
  接過兩把幾乎一模一樣的鑰匙,真田提出新論點。
  「既然每把鑰匙也如此相似,只靠貼上門號貼紙別辨的話,假如存在共犯,只要共犯用自己的門匙代替桌上的門匙,他便可以殺死房間的人或釋放犯人,甚至重返案發現場,處理證物。」
  「有可能辦得到嗎?這些鑰匙放在這麼顯眼的地方,有人在附近經過已相當引人注意,真的可能偷天換日,狸貓變太子嗎?」慈郎偏過頭,質疑道。
   「也就是說,犯人利用了我們的心理弱點,我們認為只要把鑰匙放在顯眼處,犯人便不敢偷走它,也覺得既然把嫌疑犯關在房間內便沒有必要監視他們的一舉一 動,因為他們可能離開房間。」手塚道,但即使聰明如他也跟大家一樣忽略一個盲點,也許是欠缺住旅館的經驗,他們沒有任何人質疑這旅館的房門為啥有從外反鎖 房間後,房內會無法開鎖離開的裝置。假如他們能發現這點,也許能看出一點端倪,窺見事情的一點真相。
  「假如這論點成立的話,在發生一年級三人組命案或切原赤也命案時,被關起來的乾、仁王和桃城根本沒有不在場證據。而且乾也可能不是殺死越前的兇手,而是犯人潛進他的房間,逼他寫下自白書,服乾毒而身亡。」大石進一步推理下去,他故意多說些假線索,模糊眾人的焦點。
  「說到毒品的來源,也許犯人是從乾那裡找到,畢竟他經常用古怪稀奇的材料研究乾汁。」菊丸聞聲起舞,往錯誤方向推理。
  貌似最有常識的真田又提出新論點:「旅館除了給客人準備鑰匙,也會留一套後備或萬能鑰匙給自己,慎防客人遺失鑰匙,無法回房去。」
  經真田這一說,眾人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不過這種鑰匙應該被那個中國來的伯伯帶走了吧?」慈郎道。
  「嘶,但也許還留在他房間內。嘶!」海堂道。
  「我們先吃過飯再去看看,證實這論點是否成立。」其實真的餓了的大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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