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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賣力地奔跑,由於平日訓練有素,即使背著傷員和出乎意料地完整的行李也順利如期抵達大石口中的旅館。
  旅館呈凹字型,共三層高,看上去有點古舊的感覺,石磚上長著一大片青苔,在銹跡斑斑的雙扇大門前站著一名駝背老人,神情盡是擔憂。他看見眾人,頓時臉露喜色,急步迎上去。
  「李伯伯,我們是預約在這裡住一星期的學生,我是大石,你還認得我的聲音嗎?」大石跑到最前方,進行交涉。
  「大石同學,我等了你們很久,一直在擔心你們會不會迷路,畢竟這裡確實有點偏遠,山路也不容易找。你們怎麼了?怎麼都受傷呢?發生甚麼事嗎?」督見眾人狼狽的模樣,李 明輝緊張地問道。
  「我們遇上車禍,不少同學受傷了,卻無法對外聯絡,前思後想下,我們決定趕來這裡尋求援助。我們需要地方安頓傷者,更需要用固網電話報警。」
  言談間,天空已悄悄地落下綿綿細雨,模糊了眾人的視線,李 明輝見狀,一面責怪自己粗心大意,一面領著眾人進大宅。
  「這可不妙!說實在,我這裡沒有固網通訊,之前我都下山到網吧和你通電郵。要不然這樣好了,我現在駕車到市中心去通知警方,你們留在這裡,我去去便回來。」李 明輝把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的急救箱交到大石手中,道。
   眾人一臉感激地目送他離去後,立刻替傷員包扎傷口。忽然被烏雲所覆蓋的穹蒼傳來一聲震懾人心的雷吼,一道紫藍色的雷電張牙弄舞地破天而出,猛然俯衝向地 面,讓人眼前一花。待回復視力後,原本帶點詩情畫意的毛毛細雨已像變法術般突然變成傾盤驟雨,教人看不透窗外的樹影幢幢。加上連綿不絕於耳邊,猶如鬼魂的 淒戚叫聲的嘯風聲,眾人心頭平添一抹不安。
  手塚冷靜地拿起遙控鍵,按下開關,漆黑一片的螢幕瞬間亮起來,化著彩妝的天氣女郎正經八道地報告天氣消息。
  「颱風剛好經過這裡,十號颱風戒備訊號正在生效。」河村轉述道。
  「這裡會不會發生山泥傾瀉,然後把我們都活埋了?」正笨手笨腳地為真田包扎傷口的赤也抬起頭,不安地問道。
  「你不要烏賊嘴!」冥戶斥道。
  「嗯,這裡發生山泥傾瀉的可能性不高,倒是發生在山路的可能性為七十五個百分比。」即使受傷仍不忘分析數據的乾道。
  「幸好我們把部長的遺體帶到這裡來,要不然遺體會被雨水和泥濘弄髒。」仁王道。
  「但如果真的發山泥傾瀉,我們不全被困在這裡嗎?山路斷了,救援人員也進不來。」冥戶指著問題。
  「太大意,這裡居然沒有安裝固網電話。」手塚道,但他沒想過假如真的發生山泥傾瀉,電話線也會被壓斷,他們仍然無法對外求救。
  「不知道李伯伯會不會發生意外呢?」總為旁人擔憂的好人河村一臉憂慮地道。
  「庶民的宿營就是庶民的宿營,真是不華麗極了。如果你們這群無知的庶民接受本大爺的一番好意,乘坐本大爺的私人客機到私人別墅那裡舉辦宿營,便不會這些不華麗的事情,是不是,樺地?」嬌身慣養,怠慢不得,不能忍忍半點委屈的自戀大少爺跡部抱怨道。
  「你別這麼說,我們不也很期待體驗庶民的宿營嗎?而且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發生的,你別這麼生氣。現在跟我們抱怨也沒有。」慈郎搶在樺地回答之先,道。
  「是。」慢了一拍的樺地忠誠地回應,但聽上去倒成了贊成慈郎的話,讓跡部更為不悅。
  「不知道郁士他怎麼了?雖然連完整的屍體也沒有,但總會有殘骸或肉塊,甚至斷臂散落在草叢間吧?當初我應該學立海大的同學般撿走郁士的遺體才對。」岳人一臉遺憾地道。
  「當時情況危急,忍足學長一定會體諒你,不會計較。」鳳安慰道。
  「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必需作最壞的打算。假設這裡發生嚴重的山泥傾瀉,山路完全被堵塞,我們將要在這裡待多少天才獲得救援呢?」責任心極重以致在痛失隊員的打擊下仍未崩潰的手塚冷靜地望向乾,問道,現在只能自救,還好他們至少還有乾在身邊,替大家分析數據,出計策。
  乾快速翻閱筆記本後,謹慎地答道:「經過我剛才的觀察,未進入山林前,我們曾經經過一座吊橋,所以最壞的情況是我們將受到雙重圍困,既發生山泥傾瀉又遇上塌橋。初步推數,我們至少被困上一星期才得到救援。」乾快速翻著筆記本,答道。
  「甚麼?一星期?別說一星期了,憑我們手上的資源絕對捱不過三天。看!我的袋子裡只餘下很少量零嘴,我們鐵定會餓死!」吃貨一號桃城喊道。
  「對!我的甜點也所剩無幾,大部份都在爆炸時弄丟了。」吃貨二號丸井點頭同意道。
  「難道我們趕到民宿卻還是難逃一劫嗎?」毫無存在感的勝郎和勝雄緊抱著對方,一臉絕望地道。
  「放心,擁有二年抗災經驗的我一定能安然活下來!」崛尾此時此刻仍不忘吹噓自己,而眾人早已無力吐糟他這兩年經驗從哪裡去。
  「其實大家不用這麼灰心,因為這裡是民宿,一定已準備大量食物和飲料。即使數量不足以供應一星期,只要大家節省點吃,勉強能撐過去。」很理性的柳生道。
  「那我們趕快確認食物的數量!」桃城站起來,道。
  「我和你一起去。」丸井跟著桃城道。
  「真希望颱風趕快離開。」海堂道。
  「還未夠資格呢。」越前吐糟。
  
  「既然要困在這裡一星期,我們先分組,輪流負責膳食。」手塚繼續主持大局,因為另一個可靠的男子漢真田已經倒下了。
  「別指望本大爺會下廚,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壓根兒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對吧,樺地?」連學校的家政課也不賞臉出席的跡部十分不合作地道。
  「是。」
  「可是聽上去好像挺好玩,而且分組的話,有其他人幫忙和看顧,應該不會闖出禍來吧?」似乎已走出車禍的陰影,慈郎興致勃勃地道。
  「我們這次還可以順道見識一下平民菜式,慈郎。」不一會兒已把拍檔忍足拋諸腦後的岳人受到慈郎的感染,也露出踴躍一試的神情,期待地道。
  「長太郎,這次你得好好從旁學習我如何以最小份量的食材烹調最大份量的食物,讓所有人都吃得飽飽的。」好勝的冥戶信心滿滿地道,也許他向來都不認同忍足的處事方式,所以對於忍足不幸罹難一事,沒感到太多的傷感。
  「是,我知道了,冥戶學長。」鳳認真地點頭,回道。
  「大家已經分組了嗎?」手塚環視眾人後,問道。
  「副部長,你趕快振作起來!看!青學的手塚氣勢多強大,完全蓋過你!你也應該好好領導才能和氣勢,絕對不能被比下去!」赤也搖著真田的肩,嚷道。
  「對,副部長,現在的我們壓根兒沒有王者的色彩。我們可是立海大,永遠的王者!」仁王難得有良心地鼓勵道。
  「看來副部長還未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柳生道。
  「那我們怎麼辦?」赤也哭著喪臉地問道,可靠的學長不是死了,就是丟了魂,餘下的學長們都不靠譜,難道只能靠自己孤身奮戰嗎?
  「就說讓我偽裝成幸村,刺激真田,讓他清醒過來。」仁王道。
  「手塚,雖然發生這麼不幸的意外,但這畢竟仍是宿營,既然大家現在要同舟共濟,我認為我們應和別校的同學組成小組,加強凝聚力。」大石建議道。
  這時檢查食物數量的桃城和丸井一臉滿意地回來。
  「這裡有很多食材、飲料和零嘴,我們不用擔心斷糧的問題。」丸井帶來了好消息,讓眾人精神一抖。
  「我們每所學校還餘下多少隊員?」手塚問道。
  「本大爺的冰帝共有七個人。」跡部答道。
  「青學還有十一人生還。」乾答道。
  「可惡!現在就數我們立海大最弱勢了!」赤也咬著唇,一臉不甘地道。
  「難道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以天才自居的丸井不禁傷感。
  「看來還是應該由我一人分演所有隊員,力拼到底。」這時候還有心情搞混的只有仁王一人了。
  「我們原本人數就比青學小,不論傷亡人數如何也絕不可能佔優勢。」柳生道,現在立海大中仍能保持頭腦清晰,進行客觀分析的唯他而已。
  「所以說你們立海還餘下多少人呢?」等得不耐煩的跡部不悅地追問,庶民果然就是庶民,說了老半天話還說不出重點來。
  「你沒長眼睛是不是?還是不會算術?我們有多少人,不是一眼明瞭嗎?完全是一隻手可數完!哼!你存心找碴是不是?」赤也瞪著跡部,生氣地道。
  為避免二人吵架,大石連忙插話,道:「立海大有五個人。這下子我們該如何分組呢?」
  「排除跡部,立海大和冰帝的隊員加起來剛好也有十一人呢!可以進行足球比賽了!」用手指數算人數的桃城像發現新大陸般,雙眼冒著光,驚喜地道。
  「這種小學生算術哪用得著手指來計算,真是還未夠資格呢!」越前吐糟。
  「嘶!說得好,越前,嘶!」海堂搭腔。
  「正正因為是小學生算術才可以算手指吧?」桃城反問道。
  「可是我覺得這提議很不錯!我也想踢足球!」脫線的慈郎道。
  「不,我們也得排除失去行動力的真田。」乾道。
  「那我們豈不是多了一個人嗎?那怎麼辦?要不我們把他幹掉?」菊丸一派天真地提出危險的建議,看來活潑好動的表面下,他和大石都擁有危險且極端的思想。
  「不行,英二!這是犯罪!我們不能殺人!」已在犯罪的大石心口不一地勸道,只要一直維持這正義的陽光形象,任誰也不會懷疑自已!
  「那如果殺人不犯法,大石你會殺人嗎?」菊丸好奇地望向大石,問道。
  會!不管犯法與否,我也要殺光你們!大石在心中吶喊。
  「你在說甚麼話,我怎會殺人呢?」大石笑著應道。
  「聽你們說起殺人事件,我不由自主地想到這裡的環境很適合發生殺人案件。」冥戶感慨道,這讓大石心中一慌,難道他看破自己掩藏的想法嗎?
  「冥戶學長,你的意思是這裡有人被殺嗎?」鳳擔憂地問道。
  「才沒有這回事!長太郎,學長的話你要留心聽,不能胡亂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想指出現在的氣氛跟本格推理中的暴風雨山莊模式很相似。」冥戶敲了敲鳳的腦門,道。
  「對不起,冥戶學長,我以後會注意。」鳳由衷地道歉。
  眾人望向窗外,天色灰暗,狂雨下得淅瀝作響,加上不時忽遠忽近的雷吼聲,確實是恐怖片的背景。
  「說到暴風雨山莊,這種天氣也很適合快樂殺人犯出現。通常這些變態殺人狂會潛進來,大開殺戒,把我們逐一幹掉。」仁王一臉愉快地道,彷彿自己就是愉快殺人犯。
  難道我就是愉快殺人犯嗎?絲毫沒有同理心,無法理解如謂愛與關懷也不能體諒別人的痛苦,視人命如垃圾,自我中心,這就是我嗎?我當真如此醜陋不堪嗎?不!我絕對不是這樣!我充滿愛心,正因為全心全意愛著各位,才執意殺死大家!大石在心中反問自己一番,得出結論。
  「那我們得趕快檢查門窗有沒有鎖上。」岳人戒慎戒懼地轉動眼珠,害怕地叫道。
  「樺地。」愛惜自己生命,認為自己勝於全世界的跡部命令道。
  「是。」一如往昔,簡潔地回應後,樺地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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