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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華天齊家裡,童少天很自覺地住進客房,儘管二人早在之前有過無數次的親密關係,但確定關係的當下,他們對於同床共枕一事感到尷尬。
  也許是心態上的轉變影響了他的態度吧?他們不再互相慰藉的炮友,而是戀人。
  因為是戀人,他比從前多了一份責任。他想細心呵護,關懷備至他的戀人,所以他的行為變得拘謹,不想做那些過份事情。
  在房間裡整理行李的童少天目光掃過無名指上的紋身,不由得一樂,會心一笑。
  「喂,童少天……其實……你可以,嗯,就是……到我房間……睡……我……」在客廳坐不下去的華天齊倚在門框上,一臉別彆地道。雖然一起睡會覺得不自在,可是分房睡似乎更奇怪。畢竟他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更越踰的都做過,現在同房應該是很自然和正常的事,不是嗎?
  停下手中的動作,童少天坐直身子,直視對方略為逃避的目光,平心靜氣地問:「你真的想跟我一起睡嗎?」
  他想他們倆或多或少在有點拒抗這件事。
  華天齊頓時狼狽得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心裡有點抵觸,可他不懂為甚麼會這樣,他覺得他們應該這麼做,但貌似童少天不這麼認為。
  「別急,我們可以慢慢來。適應期嘛,誰也不能一時間習慣床邊多了個人。很晚了,你先回房睡,我再收拾一下也差不多該睡了。」童少天溫言相待。他們的關係以前太複雜,想一下子走到這簡單的關係是異想天開的事,他明白,所以他們需要一個洗滌的過程鄧
  被拒絕了非但沒有感到難堪,反而鬆了口氣,覺得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說點話,卻不曉得該說甚麼,感到侷促的華天齊雙手抱胸,眼睛盯著腳尖,久久不語。
  童少天給予耐心,端坐在床沿,默默地凝視他,沒有追問他還有甚麼事,亦沒有把人趕回房。
  室內靜謐得僅餘下腦內的耳鳴聲之際,童少天聽見他悶著聲開口:「那要不要我留下來幫忙整理行李?」
  覺得此時此刻再拒絕的話,不止不給對方面子,還顯得自己很嬌情,童少天爽快一笑,點頭道:「那就拜託你了。」
  華天齊如步冰履地踏進房間,明明只是童少天的房間,為甚麼走進去時他會覺得無比緊張?
  這是從前不曾有過的感覺,遠比小時候偷偷溜進父親不許任何人進入的睡房的更緊張和興奮。他努力擺出冷靜的表情,保持聲調平穩地問:「需要我幹甚麼?」
  不對他的整理功夫抱有期望,但求他別添亂的童少天想了想,決定給他簡單一點的工作,請他幫忙摺衣服。
  沒想到看起來像家務白痴的他不止摺得很整齊,還很有效率,一壘摺得四四方方,大小一樣的衣物看起來就跟店子裡的商品無異,讓一旁的童少天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曾在服裝店當店員。
  注意到他詫異的表情,華天齊抬頭,得意一笑:「你不知道的本事還多著呢!」
  ,「我以後多的是機會見識。」抱起一疊衣物分門別類地擺放,童少天回應。
  摺完最後一件衣服,遞給童少天,華天齊掃視房間一周,問:「還有甚麼要收拾?」
  「沒有了。回房睡覺去,我也該睡了,晚安。」忍著伸手揉對方髮頂的衝動,童少天坐到他身邊。
  「好,晚安。」嘴上如此說,身體卻沒有動,華天齊隨著他坐下而偏過頭,迎上他的視線。
  眼神在空中交匯,便馬盧纏結在一起,眼底慢慢迸出點點花火。
  面前的臉孔正在放大,但誰也不清楚是自己主動傾身上前還是對方湊過來,又或許是彼此靠近。當臉容因為過於親密的距離而導致視距失焦,變得模糊不清,鼻尖已輕輕碰在一起。
  兩道不均的鼻息交雜成一團,噴濺到雙方的臉上,心跳驀然加速之時,腦袋開始嗡嗡作響,逐漸失去思考能力。
  凝視近在咫尺,同樣情動的眼眸,童少天稍稍偏過頭,鼻尖擦過對方的鼻翼,唇輕輕印上那片櫻色的唇瓣。
  感覺到肩膀一重,童少天拉下他的手同時離開他。一直對視的二人不約而同的羞澀地撇開視線。
  儘管以前親過,吻過,但唯有這一次他們有悸動的感覺。
  也許這一個輕吻是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接吻,讓人心跳怦然。
  「我回去睡覺。」華天齊扔下一句,急步離開房間。
  
  
  顧留芳一直很在意韓子航主動申請調職到急診室工作的原因。在心臟外科幹得好好的,既有潛力又受賞識的年輕醫師怎麼忽然放棄最初選擇的專科,甘願多花一年時間當專科實習生,來這裡報道呢?
   共事近一年,他知道了答案,因為愛一個人,所以願意付出所有,默默地守護這個人。無論面對甚麼患者,韓子航都是持之冷靜,沒有一絲情感起伏,是名只有細 心照顧,沒有真心關懷的冷漠醫生。唯有處理名叫謝非凡的傷者時,這位心思細膩,冷靜漠然如機械人的醫生才會露出緊張和擔心的憂慮情緒。
  當初在診間看到他眉頭微蹙,顧留芳覺得這個空白如紙片人的年輕男孩終於活過來,整個人瞬間變得豐盈立體起來,不再是捉摸不透的虛幻之影。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這兩個人能修成正果。
  收回望著大門外人影的目光,顧留芳離開窗邊,回到護士台前值班。
  晚間,城市沒有發生意外事故下的急診室門若庭院,人人清閒,卻未曾鬆懈。
  凌晨十二時正,昨日今日的交接點。短暫而含糊的一秒間,日子前進了一天,區隔了兩個日期。
  「連續值班四十八小時,辛苦了。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休假,子航。」這個月的值班時段剛好與他錯開來的顧留芳揮手送別韓子航。
  自動門趟開,捲進來的冬未晚風尚有幾分寒冷,韓子航拉攏一下外套便往外走,他就住在十分鐘路程便到達的醫院宿舍,上班下班非常方便。
  「子航。」倚著車身而站的謝非凡見自己等候的人來了,連忙喚道。
  熟悉的嗓音,親切的呼喚,韓子航改變方向,走向大門一側的臨時停泊處。
  「你怎麼來了?」雖然工作時手機會鎖進抽屜裡,但下班前一定會檢查手機的韓子航很肯定他沒給自己傳簡訊。
  「心血來潮想聽你彈琴,眼看時間差不多,便直接過來接你下班。餓嗎,要不我陪你吃宵夜?」謝非凡聳聳肩,輕鬆自若地道,可韓子航的臉色一點也不輕鬆。
  這二年來他沒少上謝非凡家給人彈鋼琴,而每一次為他彈奏鋼琴都是因為失眠。韓子航歎口氣,道:「不用,直接到你家去。你的黑眼圈比我還嚴重,真不知道誰才是剛值班四十八小時。」
  「警員的工作不比醫生輕鬆,同樣在救急扶危。壓力大,工作量也多,疲累是在所難免。有你的鋼琴聲伴我入睡,甚麼疲勞都沒了。你看你多治癒系,子航。」謝非凡笑道。
  一個人也許真能影響另一個人的一生。如果兩年多前剛畢業回國成為公益律師的他第一件接手的官司不是張大宇的案子,那如今他就不會是警察,依然是愣頭又熱血的公益律師。
  忘不了當時張大宇和其女友湯七七的絕望神情,忘不了當年張大宇那一聲比一聲淒厲的冤枉,更忘不了他在獄中自殺……
  律師是案件發生後保護受害者而存在,所追求的公義太被動了,能做的事也太少了,總是被外來的因素阻擋自己伸張正義。
  既然如此,那就站到最前線去,趕在慘劇發生之前親手逮捕犯人。
  然而成為一名盡責的警員後,張大宇案件的陰影依然緊緊籠罩著他,讓他繼續失眠。
  過去的事情無論現在做甚麼事也無法彌補……
  注意到他收緊力道的手,韓子航柔聲喚道:「非凡,綠燈了。」
  「嗯?分神了,抱歉。幸好後面沒車,不然非被罵死不可。」謝非凡強行打起精神,眉宇間卻透露出內心的沉重和糾結。
  「你不在狀態。下車,我來駕車。」真擔心放任他繼續下去會出事,韓子航決定回到他的住處後好好勸人看心理醫生。
  「行。換便換。」覺得他有理,謝非凡同意了,卻沒有開車門,而是一如以往地直接從座位跨步到副手座去。
  然而這一次韓子航像失去默契般,沒有配合地開門下車。一上一下地困在狹窄的空間裡,二人四目交投,氣氛莫名多了點異樣的情愫,揮發在空氣中,薰得他們像醉酒般腦海昏沉,思緒不甚清晰,變成一團黏稠的漿糊。呼吸因撲面而來的熱氣變得急促沉重。
  雙耳緋紅得可滴出血來的韓子航撇過頭,故意咬牙切齒以掩飾心中窘困:「謝、非、凡,你、忘、了、解、門、鎖!」
  此刻以極為曖昧而尷尬的姿勢伏在他身上,雙手撐在椅背上的謝非凡知道原因出在自己身上,賠罪道:「抱歉、抱歉,我肯定是太累才犯這種小錯,絕對不是故意耍你的,子—」
  「閉嘴!趕快解鎖!」耳朵被熱氣噴濺的一剎,敏感得抖了抖,終於連臉也紅了的韓子航捂著發燙的耳朵,羞怒地低吼。
  猶如發現新大陸般驚奇,感到有意思的謝非凡湊上前,感慨:「認識你九年了,我到現在才發現你的敏感點是耳朵!真像一隻大白兔,這別稱當真改對了!」
  「閉嘴!不準說那見鬼的外號!」狠瞪著人,韓子航一臉嫌棄地道,好好一個大男生被喊成一隻兔子,像話嗎?他膚色白又怎樣?膚色白就是兔子嗎?
  「沒看錯的話,耳朵剛才在微微抖動,放手讓哥哥驗驗,大白兔。」玩心大起的謝非凡一邊努力拉下那死命捂著耳朵的手,一邊嘖嘖稱奇地叫嚷,活像流氓調戲良家婦女,偏偏兩人不自知,一個側頭拼命躲,一個使勁調戲。
  就在韓子航快發怒,準備砸他一拳之際,有人敲車窗。二人動作一滯,對視間交換一個眼神,謝非凡按下窗戶,一張帥氣的臉孔隨著車窗下降而出現在他們面前。
  「即使是公務人員,在深夜時份的無人大街上玩車震還是會被檢控社會風化,謝警官。」李逍遙笑咪咪地道。
  「別鬧了,真想車震也是抱美女,怎會抱兄弟,前輩。」謝非凡笑說著,便被韓子航揍了一拳。
  「快點解開車鎖。」覺得很丟臉的韓子航沉著臉色道。
  知道玩笑開大了,謝非凡連忙伸手搆向解鎖鍵,幸好他身材欣長,長手長腳,手一勾便摸到駕車座的車門。
  門一開,也不等身上的人下車,韓子航逃也似的鑽出座位,快步繞到另一邊門去。
  「順路載我一程回家,當作可憐我這個心念可愛女兒的親身老爹吧!」年少時愛把妹,極懂得觀察人色的李逍遙見狀,不分由說地登上後座,賴皮地道。
  雖然沒見過真人,但單憑謝非凡以前的形容,便很肯定他身邊這位皮膚白皙光潔,眼睛大而有神,清澈中帶著冷意的清俊男子是他的好兄弟韓子航。
  一邊指示韓子航路該怎麼走,何時拐彎,李逍遙一邊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跟這冷淡的人攀談起來。
  隨著指示來到已婚警察宿舍前,一名年約十歲的文靜女孩抱著雙臂守在大門前,似在等人。
  「謝謝你們,晚安。」望見女孩,原本還在說話的李逍遙匆匆下車,直奔向她。
  「那就是前輩的女兒,叫李憶如。」隔著車窗朝父女二人揮手告別後,謝非凡轉頭跟韓子航道。
  沒興趣管別人的私事,韓子航虛應一聲,便駕車回公寓。
  沒有住在宿舍,謝非凡租下公寓的一個一房一廳單位。室內佈置簡潔而時尚,離物和裝飾物不多,臥房裡也只有一架直立式鋼琴當擺設。
  嵌牆式的衣櫃裡有一格放著韓子航的衣物,謝非凡取出二人的衣服,道:「你先去洗澡,子航。」
  「不用,待你睡下我再洗。你趕快洗,你不累,我還想睡覺。」韓子航搖頭拒絕,逕自開電腦,架輕就熟地輸入密碼,上網瀏覽醫學網頁。
  聽見水聲逐竭,韓子航關掉電腦,從抽屜裡取出吹風機。剛接上電,謝非凡便頸上搭著大浴巾,頂著一頭濕髮進房。
  自高中便成為室友,共同生活了七個年頭,早已熟悉他的習性,勸也勸不改他用吹風機把頭髮弄乾,韓子航懶得再跟他廢話,索性親自動手,挑挑眉,招招手,謝非凡會意地乖乖坐在床沿,享受他的服務。
  「大學那四年裡你總是給我吹頭髮,說不把頭髮吹乾,老年很容易得風濕痛,害我以為你唸的是中醫。」謝非凡露出懷念的眼神笑說,那四年大概是他還得最輕鬆無憂,愜意的時間了,當時他還滿懷夢想與激情;成功和父親斷絕關係,不用再背著家族這沉重的包袱;有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有喜歡,努力追求的女孩。
  「西醫也會結合中醫的概念。行了,躺下來準備睡覺。」關上吹風機,待人躺下來後,韓子航細心地替他蓋上被子。
  「說真的,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在身邊,夠頂一百個用。既是兄弟,又是管家,還能兼職保姆。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二話不說娶你回家。」看著遠去的背影,謝非凡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道。
  從小被逼學習帝王學的他很討厭一切所謂上流貴族的活動,包括彈鋼琴。但現在他很慶幸自己會彈鋼琴,不然他便交不到韓子航這個好朋友了。
  當年因為鋼琴,他們才變得熟稔起來。
  那年被送到國外的升學的他因為校內華人少,又剛好和韓子航是同班的室友,二人很自然地走在一起,成為一個小圈子,誰也插不進腳。
  不曉得內情的人一定以為他們感情很好,事實卻不是如此。即便朝夕相對,他們的關係也沒多親近,韓子航寡言,自己又不是個熱情主動的話嘮,反倒是個享受寧靜的人,所以也很少找對方聊天。
  二人在一起就是安靜地各自做自己的事,鮮有交流。結果同出同入一年了也未建立深厚的友誼。若不是機緣巧合,在難得的閒談間得知對方為了成為醫生而鋪路,隻身一人到外國升學,他也不會開始欣賞這個有毅力又堅強的同學。
  想到自己也是努力追逐夢想,謝非凡不禁對他上心起來,還死纏著人,說要教他彈鋼琴,訓練出一雙靈巧有勁的手。
  儘管韓子航一次又一次地冷著臉拒絕,他還是鍥而不捨地勸說,更直接架著人到鋼琴室去,手把手地教他。一首曲子換一一首曲子,難度逐漸變深,到了後來變成韓子航拉著他到琴室練習,但那時候自己已經沒甚麼可以教給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身邊,放鬆心神地聽他彈琴。
  他還記得雙手疊在一起,緩緩地按下對方手指頭奏出旋轉的感覺,還記得環著對方教他看琴譜卻被無情地一把推開的事,還記得自己曾經聽著對方的琴聲感到昏昏欲睡,耍賴地靠到他身上睡覺。
  也許正因為他曾經從韓子航的琴聲中得到安穩和舒坦,所以他才如此依賴這琴聲吧。t
  耹聽著,便感到心靈被安撫了。
  腳步稍稍一滯,又回復正常,韓子航坐到鋼琴前,沒問他想聽甚麼曲子,逕自彈奏柔和而抒情的樂章。
  說來也諷刺,曾經的鋼琴老師,如今竟要聽著學生的琴聲才能入睡。
  回頭確認人已睡下,韓子航才結束曲子,輕輕蓋上鋼琴蓋後,躡手躡腳地來到床上,靜靜地凝視這五官端正的俊俏男子。
  見他神色放鬆,睡得很安穩,韓子航才拿過換洗的衣物和吹風機進浴室。
  一身乾爽地摸黑回房,韓子航鑽進被窩,躺在另一邊床上。
  能以好兄弟身份睡在暗戀對象的半邊床上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該知足還是該悲哀?即將入睡之際,他又想到這個問題。

 

老納又來廢話:

持續挖坑。
主線應該是謝非凡X韓子航和郭靖X歸海一刀,副線不消說自然是逆光而行的各對CP了。
基本上是胡霍角色CP大混亂吧,哪個年代都被拿來用了。
因為三千白狐大大的煩惱江湖小劇場,我愛上了郭靖X歸海一刀這CP,家暴很可愛。
兩隻堅強,不鬧任性的小受請不要大意地在小攻面前耍任性吧!


話說奴家就是被勞役的命,很可憐!
我哥感冒了,我便要當傭人,給他盛飯,盛湯,給他倒水。他說他想喝粥,我還得一早出去街市買材料回家,讓老爸煮粥給他吃。
為甚麼我生病時沒有這個福利?還得眼濛濛,耳聾聾地自己守在廚房裡煲中藥,我怎麼這麼衰?

 

註:上面全是直搬,廢話那部份大多也是放在鮮網中作家的話裡頭,不是現在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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